那些像出了毛病的报时挂钟似的、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学生们。那些空洞无聊的语言不停钻人我的耳朵,让我昏昏欲睡,而吸进嘴里的过滤薄荷烟也是令人无精打采。
“教授也还是老样子吗?”
我在困意中听到他这么说。我拿过放在一旁的铝合金烟灰缸,把烟灰弹落到里面。
“黑头发和寿命确实是在减少,我这个旁人能看到的只有这些。”
我打了一个哈欠。看到我张着大嘴的样子,他笑了:“真是一点儿没变。”
我抹去打哈欠渗出的眼泪,问道:“什么没变?”
“就是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两个人正面对面说着话,也没想到要忍住哈欠,掩饰一下自己的厌倦。”
“你是说我脑袋迟钝吧?”
“我是说你大大咧咧。原来不这么觉得,现在我觉得你就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以前我认为那是迟钝,是因为我太幼稚了吧。”
“是吗。”我点点头,想让自己回忆起和他分手的原因。
我是大学三年级的夏天开始和他交往的,四年级的夏天便分手了。但是交往也好分手也好,我似乎想不出究竟出于什么原因。我想那大概都是些非常琐细的事儿吧,比如打喷嚏时的模样颇有魅力,我很中意;但吃面条的样子实在不雅观,我不喜欢,等等。不过也许并非如此吧,我不知道,因为我记不清了。
“研究生院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回答。
烟灰已积得很长快掉下来了,我伸手把烟在烟灰缸里掐了。
“我一直想问你来着,”他的眼睛盯着我掐烟的手,说。“为什么你要上研究生院?我听说的时候吃了一惊,心想你怎么还会留在学校。”
“问问去情人旅馆的情侣们就行了,为什么你们要来这儿。”
“他们怎么回答?”
“因为没什么别的事儿可干。”
“哪有这回事儿。如果踏上社会,我想你肯定会有创造性的工作可干。”
“创造性的工作。”我笑了起来,“这年头,最好别一本正经地这么说话,别人会真把你当成大傻瓜的。”
他稍稍琢磨了一下我的话,像是无何奈何似地,也笑了起来,斜努着的口角露出同情的神色。他渡过了大桥,但我还在河的这边原地踏步,是这么回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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