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
k用蛇尾卷起少年冰凉的手,为他焐热,哀怜地亲吻着畸形的那一只。
那只手蜷曲如鸟爪,连骨骼都细小得像只山雀……
k在为他流泪,为他哀恸。
……
少年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积雪中跋涉。
这是一片暗针叶林。
雪后,云杉与冷杉顽固的墨绿针叶皆淹没在苍凉的白中。
林中湖水早已冰结,气候太恶劣,冰块冻得极为硬实致密,竟于天光下氤出几分清透的浅蓝。
少年身裹兽皮大衣,将绑带牢牢捆扎在腰间,清瘦的身板在冰天雪地中竖成伶仃的一条。热汽呼出,在少年脸颊凝出薄霜,覆在冻得通红的皮肤上。他天生体毛稀疏,无法蓄须,虽偶尔会受人嘲弄,但这种体质还挺方便的――他的父亲是个大胡子,深冬外出时,那把胡子上常结满冰凌,走起路来“嚓嚓”作响,扯得皮肤又疼又痒……
他跋涉到前两日安置捕兽夹的地方,查看是否捕到了猎物。
这片林中偶有野兔出没,那是少年唯一的肉食来源。
虽说少年柔软良善的天性常使他为那些无辜生灵的死感到抱歉――他甚至说不准自己究竟希不希望捕到猎物――但一个长期营养不良的残疾少年无法仅靠干面包和腌野菜抵御冬季暴虐的酷寒,他会变得虚弱、畏冷、容易患病,以至于在某个深夜静静死于风寒……这很矛盾。
捕兽夹的钢牙夹住了一只野兔,它早已死去,富含油脂的小身体冻得梆硬。
少年呵出一团白汽,俯身处理。
忽然,身后传来“吱吱咯咯”的、蓬松积雪被碾实的响动……少年回头。
一刹那,少年色素浅淡的虹膜被那泓潋滟青光刺得微疼――
他身后的厚白积雪中正横亘着一条粗/壮得令人骇异的巨蟒。
包裹着蟒躯的青鳞翠得夺目,鳞片末端晕染着粲然的金,朦胧的,金雾一般。
巨蟒浸没在天光雪色中,青与金的光泽不断随蟒身游动流幻变迭,美如神迹。
……又是那个梦。
一个欣悦的声音自脑海深处响起。
少年用一种沉醉迷恋的目光凝视着突兀而至的巨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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