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离死别,对卓云而言太过于常见。但面对昔日战友的家人,亲口要道出一些东西的时候,却是难以启齿。
因为他的每一句,都可能如一根绣花针一样刺痛着对方的心脏,那是钻心刺骨的疼。
白芹脸色的泪水打花了脸,但她没有说话,就这么失神的保着姗姗。
或许是不想太过于失态,才会如此。
亦或许,是因为其他。
将敕令放在姗姗的小手心中,卓云才转身重新回到高台,面向所有人。
现场的气氛宛若已经被他掌控,他的沉默,现场也是无声。
喉结蠕|动数下,卓云继续开口,声音很平缓,“我在北方打了八年的仗,见过北方雪原最昏暗的日子,那时候北方死个人,就像是你们吃饭喝水一样的简单。有没有学员觉得不可思议,性命竟然草芥到这等地步?但这是事实。”
“打到了如今,雪原铁骑被称为天下第一强军,再无人敢与欺凌。中间经历的种种,我一概都知道。”
卓云抬起头,黑曜石般的眸子映入每一个人的眼中,平静如水,却是见不到太多的忧伤。
大抵是,卓云的泪水,在那几年间已经流干,剩下的便是铁血冷酷的卓九城!
有谁知道,在他大哥宁秋走的时候,他如是一个伤心欲绝的孩子一样在哭泣。
战场的生离死别,看似如马革裹尸般的壮烈,可多少人知道那种失去兄弟的凄凉呢?
“不能一味的去说北方,说说帝京军校。帝京军校每年去北方的学员,应该是有五百个的数目,可真正能被记得名字的有多少?”
“你们现场今年应该还有不少人去远赴北方,替帝国牧马边境。”
“我想告诉你们的是,帝京军校是一个温室,而今天毕业的学员,就得独自去面对外面的狂风暴雨,未来或许会死于无名,或许会寂寂无名,也或许会扬名四方。”
“但你们踏出帝京军校那一刻,就是帝京军校的学员,当系上帝京军校的荣辱!”
“楚方舟没有丢帝京军校的脸,你们也不该丢了。”
卓云停止了话语,到了这里,也差不多了。
随即,卓云漠然的转身,看着悬挂在大礼堂顶部的蔷薇花,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曾几何时,在卓云的心里,帝京军校不过是权贵子弟的名利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