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烟衫和散花水雾百褶裙,娇媚无骨的蔡夫人坐在床边,手捧着一盏茶水,眸子里仿佛凝出水一般,眼中满是他的身影。
“刘景升,你可还记得,你当初答应过我要好好照看我们的琦儿的,为什么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却不替他做主?”张氏叉着双手站在他的面前,怒目直视,口水飞溅。
“阿翁,你说过这荆州之主将来会是我的,为什么你现在又将襄阳的城防交给那个忤逆不孝的庶子!”
“放屁,自古以来立储都是立长,你一个千年老二凭什么与我争?若不是仗着蔡氏一族在你背后撑腰,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文不成武不就的东西,也敢与我争?”
又是两道声音传来,两名青年从街道上一直打到他的身前。他正准备仔细端详之时,那年幼的男子突的从腰间拔出一把长刀向前猛然一刺,一股鲜血喷射而出,仿佛箭一般落在他的脸上。
“啊!”
一声惊叫,刘表如遭电击,猛的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脸上爬满了豆大的汗珠,双眼惊惧的看着前方,双手在额前不断的摇晃,仿佛要驱赶走什么东西一样。
“刘郎,刘郎,你怎么样了?”蔡氏一把上前按住刘表的双手将他紧紧的搂在怀中,然后转过头去看着正在榻前为刘表施针的郎中问道,“郭郎中,我夫君的情况若何?”
郭郎中轻轻的拔出刘表身上的银针,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思虑半晌,终于还是摇了摇头:“夫人,刺史大人脉象微弱,在下医术低微……”
“郭郎中,我阿翁从昨夜至今,已经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本校尉知道你是我荆州有名的郭三针,一手雌黄之术冠绝荆州,难道就连你也不能治好我阿翁一个小小的醉酒吗?”
不等郭郎中说完,侍奉在病榻另一侧的刘琦一把将他拉到门口低低的问了一句,眼中满是希冀。
自从今日午时发现刘表依旧“醉酒”未醒过后,他和蔡氏已经将襄阳城中大大小小的郎中都拉到了府上为刘表解酒。
可惜,所有的郎中在看了刘表的病情之后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甚至连药方都开不出来一张。只有这郭三针还有点本事,三针下去,刘表果然缓缓的醒了过来。
但是郭三针适才的言论已在他的心中掀起轩然大波,他刚蒙刘表“看重”,正式初掌襄阳兵权成为了荆州将领中的一员,正是他崛起之时,也正是他向诸侯迈出的第一步,他可不希望他背后的这座大山就这样突然崩塌在眼前。
郭郎中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看了看徐徐走过来的刘琮,又看了看身侧的刘琦,嘴唇一阵发苦:“大公子、二公子,刺史大人并非醉了酒,也非受了寒,而是中了毒……”
“什么?你说阿翁是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