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漂亮的桃花眼潋滟着微微凉光，冷意一闪而过，像是认清楚了人，就又闭上了眼，声音哑淡，透着深深的疲倦，“疼……”

黎漾愣了愣，这个男人不管受了多重的伤，都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喊过一次痛，哪怕是五年前他去撞车，撞的浑身是伤鲜血淋漓的时候，还能淡定的开车把她送到医院。

这种情况，呃，还是第一次……

稍稍垂眸看了眼男人，黎漾低柔的说道，“我会轻一点的……”

“嗯……”

男人低低的一个音节，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一般。

黎漾细心的给男人擦药，男人只是稍稍皱眉，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反应，更别有再吭一声。

黎漾不确定男人到底有没有睡着，反复擦拭了几遍后，给他包扎好了伤口，然后打上了一个蝴蝶结。

看着漂亮的蝴蝶结，黎漾阴郁了一天的坏心情终于变好了那么一点，不由拧紧酒精瓶盖，准备回房间去休息。

就在要走的时候，手腕突然被拽住，黎漾吓了一跳，回过头去，男人并没有睁开眼，只是薄唇微微掀动，“留下来，陪我。”

“我……”

“我很困，让我安心休息一会儿，明天工作还很多。”

黎漾抿了抿唇，“嗯。”

男人抬起头，大约是真的很困，依然没有正眼，“坐。”

黎漾到了沙发上，男人把头枕在了她的腿上，略微嫌弃的蹙了下眉，懒懒的说道，“太瘦了，硌人，以后多吃的。”

黎漾默然无语。

不过半分钟的时间，男人就彻底睡着了，呼吸声清浅均匀。

黎漾想，他肯定是困极了吧，从昨天开始到现在他都没怎么闭过眼，都在为了她忙前忙后，如果五年前他就是这幅模样就好了。

可惜，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如果。

时间不可能倒退，过去亦不可能重来。

所以啊，黎漾，别做梦了，回到法国后好好过你安稳的生活。

虽然道理人人都懂，可惜就是做起来有些难，黎漾还是忍不住想到了五年前的事，想到了陆迟墨的那句：【黎漾，如果有一天，我忘了你，你一定要帮我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