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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樟等人已经跟着祁存道出了耳房,听见两人说话,他嗤笑一声:“少在背后编派,程某与你一样,也是个贫寒出身。父母双亡,形影相吊,无房无车,地命海心,茕茕孑立,四顾茫然。”
祁存道听着他胡言乱语,只微微一笑。瞥见本处县令在不远处恭候,他想了想上前,正色说道:“民事至州县而成,国兴自州县而起。县令者,百里之侯,临民之官,扬风化,抚黎氓,养鳏寡,恤孤穷,查冤屈,理诉讼,务知百姓疾苦,亲力亲为,万不可懈怠也。”
那县令连忙躬身作揖:“是,按使大人教诲,下官必时时铭记。”
“所谓官不修衙,本官瞧这遂县,城墙尚为土墙,街道狭窄,屋舍陈旧,可见百姓困窘。明府先前修葺衙署之议,不必再提了。”
“是,下官晓得了。”
祁存道便吩咐一人弄一碗汤面来,算是用过了午饭,于是继续启程。
队伍出了遂县县城,程樟忽地开口问道:“敢问祁公,至尊亲至恒州,可是打算巡视西山道,有出兵渡峡河,攻打西魏之意?”
“程参尉,此为军、国大政,非你我所能知者。”阿塔忠连忙好意提醒,“何必多问耶?”
“但问不妨,”祁存道只是摆手,又含笑觑着他道,“若是至尊果有征伐之意,护军以为如何?”
“若至尊当真要打西魏,卑职愿为前部选锋,第一个杀至北夏州城下。”阿塔忠慨然抱拳,“某家世代为将,只会打仗。待某见着至尊,必定主动请缨,赶往西山道去也。”
祁存道拈着胡须,又转头问程樟:“程参尉以为如何?”
“不能打,”程樟果断摇头,“西魏国势未衰,非轻易可胜者。峡河以西,北夏州、抚宁州、北浑州等处,多沙碛之地,人丁稀少,出产未足。大军渡河之后,粮草不能自给,难于久战。再者,如今西魏之镇燕北道行军总管丘林峻,谋勇兼备,当世名将,岂可轻忽之?至尊若贸然兴兵,只恐会无功而返。”
祁存道面上笑意顿敛,端详着程樟,点头不语。
阿塔忠不禁眉头深皱:“参尉之意,还是得强攻铁栏关?”
当年北燕占据谷河之地,雄踞部洲之中,曾两度攻打西魏东面门户铁栏关,皆铩羽而归。其险峻难攻,人尽皆知。
“那铁栏关,谷深崖绝,山高路狭,堪称天下第一雄关。”曾文乾听得三人议论,大声摇头,“便有百万之兵,也难施展,强行攻打,实乃下下之策!”
“天时,地利,人和,如今西魏皆有。”程樟解释道,“其国主无失德之举,群臣有敌忾之心。诸将骁勇,强宗辅助,百姓安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