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门诊。
再次看到了那个家属的时候,他蹲在地上不停地在手机里翻找着什么。
“怎么又回来了啊?”我假装问他。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嗯,实在没办法了,住不起了,回来也不收治我们住院,我准备找个敬老院把我爸送过去,能活几天是几天吧。“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和哀怨。
”谁说不收了,我这不是来了吗?“当时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那么的自豪。
他蹭地站了起来,眼神里充满着无法表达的感激,我看到他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是多么伟大,但是当我看到这位家属带来的患者后,却怎么也没想到,就是这位患者整整“折磨”了我三个月......
患者是一位50多岁的老汉,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他躺在一辆被拆了座椅的面包车上,身下垫了一个被子,身上被绷带包裹得像一个木乃伊。
他是个哑巴,看到我后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两个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我,努力地想坐起来,全身被厚厚的纱布裹着,有渗出,很臭......
患者儿子办完了住院手续后,我们用医院的平车推着老汉来到了住院楼。
那个时候医院外科住院病人并不是很多,三十几张床位住着一半的患者,我让护士安排了一个空病房给他单独住。
“这个病人是你熟人?”护士看着我,接着问:“为什么给他一个空病房而且不能收别的患者?”
“患者我不认识,他是烧伤的很严重,需要单独隔离,我怕交叉感染。还有一点,我估计没人愿意和他一个病房。”我呵呵地笑着。
护士看了看我没说什么,去测量患者的生命体征了。很快她回来了,一脸的愤怒,拽着我去了护士的治疗室:“你疯了吧,这种病人你也敢收,我一进门就差点被臭得熏出来,这患者烧伤得太重了,我上班20多年咱们从没有收过这么重的烧伤病人,你显什么能?”
她还在抱怨着,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怕我担责任。我什么也没说走出了治疗室。
我把患者的儿子叫到了医办室,我很清楚地记得那会屋里就我们两个人,还没等我问,他就抢先开口了:“医生我感谢您能收治我爸爸,您虽然年轻但是我相信您,我不求我爸能治好,但是我也不想让他太痛苦。我爸是聋哑人,我没见过我妈,是我爸把我一手拉扯大的。这次出事是在一个月前,家里的羊圈着火了,我爸心疼羊,这些羊是家里的主要收入来源,他冲进羊圈,后来被邻居抬了出来,重度烧伤,然后我们被送到了市里的一家治疗烧伤的医院,一个月花了30多万,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跟亲戚朋友也借了个遍,现在真的没办法了,医生说还需要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