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去洞外找了一堆干柴，又找到一些止血的草药。

他怕沈念安一个人会害怕，所以没敢出去多久，很快就回去了。

返回洞中时，她闭着眼靠在石壁上昏昏欲睡，呼吸极轻，饶是他那么深厚的内功都近乎听不到。

裴寂的心顿了一下，扔下木柴迅速跑到她面前。

“念安，醒醒……”

他一连叫了好几声，沈念安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然后咧嘴笑了。

“裴寂，你怎么去那么久啊，我困得都快睡着了。”

裴寂心上一痛，沉声道：“不要睡，我帮你上药。”

沈念安点点头，强撑着精力缓缓坐直身子。

磨草药的时候，裴寂的手一直在颤抖。

他不能看见她背后的伤口，否则他会控制不住自己想杀人的冲动，那支箭不知道有没有毒，所以他得尽快把草药弄好。

但越是这么想，手上反而越慌乱，有好几次都不慎用石头砸到了自己的手指。

他却像完全感觉不到痛似的，专注手上的动作。

沈念安见不得他近乎自虐的样子，靠在石壁上幽幽笑出声。

裴寂眼眸晦暗地瞥她，“你还笑得出来？”

沈念安苦中作乐。

“为什么不能笑啊，裴寂，除了刚进京那一年，你应该还是头一次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吧？连草药都碾不好，简直笨死了。”

裴寂皱着眉不说话，细看之下，他眉眼中还隐匿着未曾有过的紧张。

他根本就不需要念安为他拼命，更不需要她保护他，相比之下，真正在这段感情中有所亏欠的人，明明是他才对……

沈念安没注意到他的神色，抬头看看洞外的天色，忍不住担心起裴子推来。

“不知道元宵有没有事，刚刚那场面一定把他吓得不轻。”

“有十一和苏越保护，他不会有事，更何况那些杀手的目标是我们，只要我们和他们分开了，他们反而是安全的。”

裴寂冷声说着，心里有些不高兴。

都到这时候了，她能不能多想想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