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卓然这个人，即使是要走都显得那样的可恶，曲烟怒道，“你别管我！我不要你对我好！”

说着抬手便把休息室的钥匙推到地上。

她回头，这才看了一眼樊煜明的位置，却也只能看到空空荡荡的沙发。

于是她咬牙，转身拿起自己的包包，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便要离开。

然而她忽略了自己脚上的高跟鞋。

醉鬼是不能穿高跟鞋的，因为太容易摔倒。

她哐哐走了两步，走到第三步的时候便自己绊倒了自己，哗啦一下摔在地上，膝盖和小腿磕在酒吧冰凉的地板上，痛得让她站不起来。

“小烟！”季卓然一个箭步上前，伸手便想要抬起她。

然而她一把推开了他，“你放开我！我一点都不想看到你啊！”

“我知道，抱歉。”他只能说。

“那你知不知道你很烦？我出去住店，酒店有你的股份，我就喝两口酒，酒吧也是你的！我去公司上班，公司超过一半都是从你手下过来的人！我还不能辞退他们！你让我怎么办啊季卓然？”她气得抬手就要打他。

而他不躲不闪，只任由她一下又一下捶着他的胸口。

“对不起……”他只能说这句话，尝试安慰她。

“对不起有什么用？小睿能回来吗？我外婆能回来吗？我吃了那么多苦的童年又怎么算？他都死了他也还是对不起我，现在他死了，这笔账我再也找不到人算，人死债消，那我呢？就只得到了一句对不起，和受了无数委屈的烂账对不对？”

曲烟语无伦次的说着，一时间，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在说季卓然，还是在说曲守全。

以前曲烟认为，季卓然和曲守全是完全不相同的两个人。

曲守全出身贫寒，脾气暴躁，对自己差到极点；

而季卓然则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大少爷，脾气有，但他个性内敛，以前对自己又好。

可现在，曲烟才忽然发现，曲守全和季卓然，这两个男人其实很相似。

他们一样的不择手段，一样的善弄权术，一样的清醒自如，他们永远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对自己最有利，永远做最正确的选择，哪怕那选择会付出代价。

这个时候，曲烟才清醒的知道，这两个男人，虽然有区别，却绝对没有他们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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