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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瑞整个人都到了崩溃的边缘了,一回头,就看到了这个面色惨白如纸的少年。
“怕是…救不出来了……”刘瑞嗓子发紧,终于颤抖着说出了那个笼罩在心底的答案。
成曦的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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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文彪下葬的那天,天上下起了雨。雾霭在空中弥漫,淅淅沥沥的雨丝打湿地面,带来了一冬最深的寒意。
成文彪这一辈子众叛亲离,幼时就和家人关系不好;青年时期妻子撒手人寰,弃他而去;到了最后,给他送葬的亲人,也唯有膝下这名尚未长成的幼子。
他活了一辈子,操劳了一辈子。到死的时候,连全尸都没有留下。
成曦穿着黑色的西装,来来往往地打理着前来吊唁的亲朋。他的骨架不是很宽,那西装还有些撑不太起来。不过好在他个子高,倒也像是个大人了。
成文彪刚死的时候,他还什么都不懂,又是未成年人,干什么都不方便。葬礼的一应事宜他完全两眼一抹黑。前前后后往殡仪馆跑了好几趟,到处托人求人,折腾了一个星期,才算是勉强把成文彪葬了下去。
成文彪还在的时候疼他疼得厉害,从小到大,他想要的,成文彪没有一样不想着法子满足。成曦被保护得太好了,自始至终对家里的财务状况都一无所知。直到成文彪去世,成曦拿到成文彪的银行卡,才发现家里所有的积蓄加起来连五位数都不到。他厚着脸皮把和爸爸有来往的叔叔们都借遍了,这才算是凑足了钱给爸爸买墓地。现在光是外债他都欠着好几万,至于以后上学读书的钱,就更是没有半点儿着落。
这些天里,为了省钱,成曦一天只吃一到两顿饭,除了泡面就是馒头。不到饿得实在受不了,他是不会找食儿吃的。而今天给爸爸下葬,他忙得连早饭都顾不上吃。整个葬礼仪式,爸爸生前的朋友们稀稀拉拉地来,他就那么空着肚子,一大上午一大下午地站着陪。时间久了,雨水浸透他的衣服,寒风一吹,更是冷到骨头缝里。成曦一直撑到黄昏的时候,终于熬不住了,眼前一黑,一头昏死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家中温暖的床上。望着老旧了的天花板,饭香味遥遥飘来,钻进他的鼻腔,勾得他食指大动。
那一刻,成曦突然有种幻觉,他觉得爸爸还没走。而今天,也跟过往的无数日子并没有什么分别:他放学回家,累了就往床上一躺。等到一觉醒来的时候,下班回来的爸爸也已经做好了晚饭,逆着夕阳过来摸摸他的头,笑着叫他一起去吃。
可是,可是…爸爸已经死了啊……
又为什么会有饭香味呢?
他忍着头痛挣扎着下床,扶着墙头重脚轻地往外走。站在客厅里,透过走廊看向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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