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
这般推想过后,邓林更是胆颤不已,心想这下可是要死定了,又一想自己三代单传,孤苦伶仃,尚未娶妻生子,这死后也没人给收拾尸体,暗觉凄凉悲楚,兀自一个人抱着半条断成两截的凳子自伤自怜了起来,再没心思去关心那老翁的处境。
而那老翁穿梭于杏娘的流星鞭之间,杏娘几次怕伤及于他,让他走开,他都充耳不闻,似聋似痴一般。杏娘心中气急,却也无可奈何。
突然间,杏娘一转身,俯腰侧挥,依如方才那般刚猛,那老翁急奔到即将“受伤”的桌前,臂弯里的半条凳腿不意钩撞到那黥刺男子,那男子一趔趄,陡然间受了杏娘一鞭,登时左臂皮破血流,鲜血汩汩流出,老翁抬头看到,大惊失色,吓得大叫起来。
与黥刺男子同行的其他三人遽闻惨叫,纷纷转头,对这突如其来之变故,三人都流露出一种始料未及的震惊之色。黥刺男子双眉一挺,向三人递过一个峻肃的眼色,三人瞬即领命,并重新振作了起来。
自受伤之后,那人的神色变得更为阴戾。好似是他的鲜血唤醒了他残忍的本性,他的伤痛刺激了他利剑的速度,他改变了作战策略,由原先慢攻以自娱的“消耗战”转成了快攻快取的“歼灭战”。
他手指加劲,运剑直刺,瞬时向杏娘身前攻去,可就在这时,他后背的右半边蓦地一阵酸麻,那感觉就好似有一道急奔的闪电从他身体的右半边贯穿而过。他回头一看,竟又是那位老翁,心中不由得大为恚怒。
原来那老翁生怕自家的桌椅碗盏再有损伤,决定趁着混乱抢救那批尚未受损的器具。他先扛起两条条凳,于肩上一颠,一条凳子的腿脚不意撞上了那男子的右胁下方。老翁自己还未有察觉,径直扛着他的宝贝奔进屋内。
那人一时猝不及防,右后背的酸麻让他手中的剑势顿消去大半,杏娘执鞭格挡,幸运地躲过了一劫。此后那人的攻势虽紧,但剑势却已大不如前了。杏娘虽难以克敌,但也能在左纵右伏的退避之间稍得喘息。
不多时,老翁又从屋内奔出,口中还在心疼自己破损的桌椅板凳,见邓林缩在角落里,一把抓起邓林,推搡出去,厉声喝道:“堂堂七尺男儿,躲在这儿作什么,赶紧起来,给我搬桌椅去。”
邓林被他手提小鸡似地提了起来,然后又似扔石子般闲掷了出去,这一扔扔得不偏不斜,正好撞到了那黥刺男子的身上。那黥刺男子身子半边酸麻,邓林这么突然来袭,他未及反应,瞬时被扑倒在地。
邓林见自己撞倒了那人,吓得魂不附体,连呼喊的声音都变得颤抖了起来。他慌忙爬开去,那黥刺男子翻身而起,脸上的颜色已经十分难看,好似是遭了什么奇耻大辱一般,他猛然出爪,急欲擒住邓林的背心施加重手以泄愤。幸杏娘眼疾,流星鞭急追而去,那黥刺男子即缩手,向后跃避。邓林由此侥幸地逃脱虎口。
惊魂未定的邓林来不及去思考那老翁怎么这般有力,把自己一拽,竟如杏娘飞掷酒杯一般轻松自如。他刚爬出战场,连口气还没喘定,老翁又将一把杯盏强行塞到了他的怀中,并命令邓林赶紧把他们全部端进里屋去。
邓林心想这老头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