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枯的脸上也难得地现出了一丝冰冻三尺而一朝溶泄的生气。
“方才那一刻,你可看到了什么?”余音未尽,铁鹞子问杏娘道。
“浩浩苍天,不见日月。茫茫沧海,宛然在目。”杏娘答道。
铁鹞子不置一词,脸上的表情犹言:杏娘的答案早在他意料之中。
“不过”接着,杏娘又道,“自洪波涌起,我的眼前却又出现了另一幅画面。鲲鹏展翅,廓然高举。左回右旋,倏阴忽明。历汗漫以夭矫,羾阊阖之峥嵘。簸鸿蒙,扇雷霆。斗转而天动,山摇而海倾。怒无所搏,雄无所争。这完全就是李太白在大鹏赋中所描绘的情形,可这就是我刚才眼前之所见。”
对于杏娘的这一回答,铁鹞子依旧不置一词,但其脸上的表情却已经道出了他的心底话:杏娘的这一回答在其意料之外。
他瞥了一眼师潇羽,见其眼神里的迷惑似乎连她也不知道师清峰当时正是读着李白的大鹏赋才有此即兴之作。
“哼,你能学会挂金索和扫花游,看来你的悟性还不错。”尽管杏娘的回答出乎其意料,但铁鹞子的脸色依旧十分冷峭,不肯将心中的赞许之情流露分毫。
“撼庭秋的第一重乃是根本,前门万壑雷,后庭一叶秋。所以,撼庭秋,于别人,为撼,于己,则为秋。欧阳修的秋声赋中说过,草拂之而色变,木遭之而叶脱。其所以摧败零落者,乃其一气之余烈。你所学的撼庭秋,大致如此。其后三重之变化,就看你是先秋风而起还是后秋风而起了。这一先一后,看似无差,实则差之千里。你师父让你自己悟,也正是此理。”铁鹞子典璧说这番话的时候,丝毫不避忌周边之人,侃侃而谈,坦然自若。更新最快的网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这第一重,泥而不滓,涅而不渝,心不慌意不乱,所见即所见,所闻即所闻,所见非所见,所闻非所闻。”典璧顿了顿,“其实,首关通了,余则不难。可你久久不悟,显然是你心不在焉。”
“杂念萦心,尘虑不净,天分再高也是枉然。”典璧一拂袖道,“所以,我也没什么可以指点你的。”
“前辈一语中的,恰解开了晚辈心中长久以来的一大疑惑。”听闻铁鹞子典璧一针见血的“指点”,杏娘既是感激,又是惭愧。
瞥眼见杏娘俯下身来欲作礼,铁鹞子立时摆手制止道:“唉,你千万不要谢我!你要是开口谢了我,那我这接下来的话就没法开口了!”那说话的眼神犹似是对这指点之功不仅不以为意,还十分之不屑。
说完,他还把脸一沉,鼻孔里习惯性地发出一声粗鲁的“哼!”
“五年时间才学了你师父两套最粗浅的功夫,还学得这般差,要是我早把你赶出师门了?”铁鹞子忿忿然尖声骂道,两道胡子随着他的声量一高一低地抖了两下,“所以你以后见着别人,千万别说我指点过我!免得教我这根铁蛇被人耻笑!”
杏娘与吴希夷心照不宣地相对一视,哑然不语。
二人皆知这铁鹞子本是好意赐教,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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