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师潇羽伸着手指煞有介事地比划出鼎丰楼优厚的工钱待遇,听着她手上饕餮盒中钱币发出的几声脆响,田二瞠目结舌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呆呆地凝视着自己眼前那个与自己目光差不多齐平的案板,顿觉自己矮了人家一截,也突然感觉到自己在心里搭建起来的那间酒楼实在太过简陋太过小家子气,就像那案板边上遗落的几点绿葱花一样微不足道。
初时听师潇羽娓娓道来时,他还有些羡慕。但此刻他却有些泄气也还有些不甘,因为自己绞尽脑汁构想的新酒楼就这么被几点葱花给轻轻松松地击垮了,不仅门庭尽毁,还片瓦不存,实在太打击人了。然而灰心丧气之余,他也对这久负盛名的鼎丰楼产生了深深的向慕之意。
他在心里默默地念道:该是多么恢弘气派的酒楼才会有如此阔绰大气的手笔?这一辈子能拥有这么一座酒楼,该是多么幸运的事情啊。
为了不让师潇羽看出自己内心的那份躁动,田二先是望洋兴叹式地长叹了一声,向着那座未曾晤面却已在心中拔地而起并高耸入云的鼎丰楼致以歆羡而崇敬的目光,然后又怀着自怜自惭式的落寞缓缓地降下了自己这位渺小的仰望者的脑袋。
“那我师父以前岂不是富得流油?真看不出来!”目光一转,他咧开嘴来,又露出了往日圆滑而又狡黠的笑脸。
“不用羡慕!来日你要是能学得你师父这一身好本事的一成,你和你娘的好日子,便指日可待!”
尽管在筵席上,师潇羽并不赞成南星对田二极为冒失的“小人”之见,但实话说,她自己似乎对这位缺点过于明显的小二哥也并未抱有太大的期许。
“要在鼎丰楼掌勺,一成怕是不够吧?”田二带着不大自信的口吻抬头问向师潇羽,眼睛里却带着某种自信。
“都说人穷志短,我看也不尽然。咱田二哥就生得一腔鸿鹄之志,真是叫我这等燕雀之辈汗颜无地啊。不过,志存高远是好,但毛羽未丰之前还是脚踏实地的为好。在鼎丰楼掌勺,那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没有十年苦功夫,你想都别想,想了也是白想。”
师潇羽这番话绵里带刺,半是嘲笑他田二材疏志大不自量,半是警醒他好高骛远当自知。她本以为田二会想着进鼎丰楼当个剥葱捣蒜的帮厨杂工的,没想到这目光如豆的穷小子竟是个心高之人,居然想在鼎丰楼掌勺炊爨。
然而她何曾想,这田二的志向远不止于此,当惯店小二的他还痴心妄想着当店老大呢,尤其是经师潇羽这番“点拨”之后,他对自己未来的酒楼有了更为宏伟更为坚定的设想。
望着灶台上蒸腾而起而后又缥缈自散的白雾,田二赧赧一笑。
他未将自己心中暗暗许下的梦想表露出半分,而是向师潇羽投过了一道感激而羞惭的目光。
对于梦想,田二与李狗儿有着迥然不同的想法,李狗儿说梦想就是梦里想想就得了,但田二说梦想是照进黑暗的白月光,只要你手里掬满清水,就能看到它的模样。
那是田二自认为说得最富哲理的一句话,
为优化阅读体验,本站内容均采用分页显示,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