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商量。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商量的,田二跨进家门前便已有了决定。
这么多年来,田二早就看出吴一勺归吴心切却又归吴心怯。只是他一直不明白其中矛盾的原因。
直到今晨,他见到吴一勺长跪深雪、伏身请罪的情景,他才明白吴一勺归吴心怯的缘由。
尽管祁穆飞也没有跟他说明吴一勺离开吴门的原因,但田二猜得出来,吴一勺当年定是犯了不可饶恕的弥天大罪,因为愧对九爷、愧对吴门,所以才藏迹于此。
然而,寻得答案的田二却没有一丝喜悦与兴奋,反而在脸上添了几分从未有过的忧愁和彷徨。
谁说少年不识愁滋味,那一段回家路,举头愁云惨雾,低头愁红惨绿,脸上愁眉不展,心下愁肠百转,这滋味,怎一个愁字了得!
斟酌再三,犹豫再三,思虑再三,田二最后决定要竭尽全力助师父回吴。
至于自己这个决定的理由,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或许是因为他不想放弃祁穆飞这个叠加于百金之外的额外之赏,或许是他不想重蹈李狗儿的覆辙,又或许是因为那个涌动于热血之间却又未曾打过照面的名为志向的东西……
又或许,这根本不需要理由。
傍晚回客栈来时,一直未见着祁穆飞,还被南星和竹茹拉去置备晚宴,好不容易忙完,却倒霉地遇上了师潇羽,因着二人说的是同一件事,田二便以为这夫妻俩是串通好了来考验自己的。更新最快的网
一百文钱换黄金百两,一本万利,怎么算都值啊!况且自己早已打定主意要帮助师父,为什么不答应呢?
如今看来,是自己错了!这夫妇俩根本就是在下钓子耍呢,夫妇执竿,一个以百金为饵,一个以空钩垂纶,就看谁能钓上鱼来,而自己就是那条可怜又可笑的鱼香饵不食,偏偏不长眼地咬了那个空钩子。
一想到这,田二就懊恼得狠狠抓了一把自己的头皮。
不过懊恼归懊恼,人还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的,既然自己选择了这个“空钩子”,就不能再反悔了。田二咬着牙,哭笑不得地接受了这个犹似被命运捉弄了的现实,但胸口还是不时地感到一阵痛楚,仿佛自己的那颗心破了一个大窟窿一直在流血。他现在还不知道,这次“大出血”还给他造成了一个后遗症: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每次一听说“一诺千金”这四个字时,他的心痛症就会复发。
“我不想别人说我田二拜师是为了图财。”
“那你图什么呢?”
田二睨了钱袋一眼,回道:“我娘说,千金在手,不如一技傍身。所以……”
“所以你答应我,只是你娘的意思?”师潇羽的这一抢白,可以说十分的尖锐。概因她素来就瞧不起毫无主见的人,尤其是男人。
“不!我娘没同意!她说师父是干大事的人,我在他身边,只会拖累他,败坏他的名声。”田二涨红着脸悻悻地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