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中圣,从没听说他有什么仇家啊?哎你说会不会是那卢氏的奸夫?可是他能让案上鬼放心地以背相对,那应该是案上鬼很熟也很信任的人,那会是谁呢?他还会逍遥东来掌……这……这……”
说了两个“这”,师潇羽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问题到了这里,已然成了死结。
“除了一勺叔,你还能想到第二个人吗?”祁穆飞望着她眉心拧成的两个疙瘩,故意问道。
师潇羽悄然转盼,目落七弦,良晌无话。
“所以啊,你也别怪崔中圣这么多年都把一勺叔当作仇人。”
“为什么不怪他?就怪他!”
听到祁穆飞为某人说话,师潇羽的神色顿时不悦,声调也变得尖厉了起来。
“这八年来若不是他暗中作梗,一勺叔怎会守在这里一直等?那初九之约,不就是他派人手持缃木令欺骗一勺叔的吗?若不是他,案上鬼被杀的真相怎会到今日都查不出来?八年了,八年了,一勺叔明明在这里,他却说杳无音信!”
师潇羽越说越激愤,两道骤然蹙顿到一起的秀眉用力向两边一撇,犹似又在那本记满她与崔中圣过往各种过节的小本上写下了浓重的一笔。
师潇羽和崔中圣就像是一对宿世的冤家,两人过往的冤仇记录几乎赶得上吴老六黄娇那本又繁琐又冗长的账簿了,而在这所有的记录之中,有一部分是师潇羽蛮不讲理惹下的,但更多的则是崔中圣无事生非故意与她作对,所以祁穆飞等人很少帮此人说话。
但这次,祁穆飞似乎有意要帮他说上一说。
“身为江右分舵舵主,他这么做确实不应该;但作为崔堂主唯一的亲人,他这样做也是情有可原。”祁穆飞起身看了看暖炉中的炭火,随手操起了一旁的火钳子。
“他自幼恃怙双失,是姑姑崔堂主一手带大的。崔堂主为了完成她兄长的这一道托孤遗命,一辈子都没有嫁人。好不容易等到崔中圣长大成人,自己也遇到了合适的人”
言至此,祁穆飞喉头一哽,停了片晌,继续说道,“没想到,一场变故,人事全非。崔堂主在那场灾祸之中牺牲了,成了吴门永远铭记的女英雄,而一勺叔呢,却在那场灾祸之中逃跑了,成为吴门至今都不愿提起的耻辱。”
师潇羽默然不答,继续听祁穆飞说道:
“虽然魏夫人本着急公好义之心带卢氏回吴门要给穆守之讨公道,但那天她在九仙堂说的话,实在很难让人不恨一勺叔。而崔中圣又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听了那些话,他心里的愤恨自然要甚于旁人。再者,一勺叔当初是他姑姑引荐入吴门的,这就让他更加无法原谅一勺叔了。”
看着师潇羽一言不发,微微低垂的眼睫之下隐隐透露出几分恻悯之意,祁穆飞接着说道:“还有啊,从感情上来讲,崔中圣对陈堂主可要比他那位严苛的姑姑亲密多了。”
“他一直都把陈堂主当亲姑父看,就盼着他姑姑和陈堂主早日荣谐伉俪。可惜,他终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