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冷风,五云书生无衣依旧不肯丢掉他手里的扇子,说着,还将折扇一收,往前一指,还好他指间未曾着力,不然那扇头所指的一船人都得葬身鱼腹去了。
怀袖摇风、峨冠飞缨,这是五云书生的风姿,也是五云剑主的风度。虽然与柳云辞相比,他还不够洒脱,不够风雅,也不够忧郁,但此刻有身旁两位作陪衬,也足以让人看出他身上那一股子不同于一般武人的文人气质在别人看来,那叫酸腐;但在他自己看来,那叫孤独。
好在,身边这两位丝毫没有因此而自惭形秽。更新最快的网
因为左边那位在舌锋上总是能稳占上风,所以按照以长补短的道理,他似乎没有必要因为自己形貌上的不足而自惭;
至于右边那位,他在很多年以前就对自己的体重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了,所以如今的他已经不会因为形秽而自惭了。
刻下,狼跋听闻书生说了个“死”字,心里觉得晦气,连啐了几口,道:“呸呸你这书生,亏你读了这么多书,说话竟这般不讲究。哪有除夕晚上说”
说到那个字眼时,狼跋停住了口,觑见书生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忿忿地瞪了他一眼,正欲作计较,站在书生另一边的那人却来抢道:“嗯,这回鸡碎说的对。”
听竹山彘来帮腔,狼跋不由得一喜,觑了书生一眼后,又听那猪皮继续言道:“书生你这话说得不讲究,他们这五百罗汉斗观音,怎么还成真佛了?还有啊,就他们这些苕货,还能给死人超度?我看,最多也就给那刚死的乌鸦超度。”竹竿吐了吐舌头,作出一张鬼脸,“唉,你们说,这一下子那么多人落水,那黄泉路上会不会挤得慌啊?”
“怎么?你想知道?那我帮你去瞧瞧?”狼跋隔着书生手里扇子瞪了竹竿一眼。
“成啊。这年三十的,估计阎王爷也不肯收你。”竹竿咧着那犹似弥勒菩萨一般的笑脸呵呵笑道。
狼跋听闻笑声,顿作金刚怒目状,扬手道:“讨打你!”
竹山彘见他伸手过来欲打自己,却也不躲,因为躲也躲不过,再者自己皮厚,吃他一掌也不妨事。不过,狼跋这一巴掌到底还是没有落到软绵绵的猪皮身上,落在了一副硬绷绷的铁爪之上,那铁爪之上还有尖刺,扎得他手心作痛手背发麻,“哎哟哎哟”地连声叫苦。
你道那铁爪是谁,正是海东青匪风。早年被人用一阴毒之计废了一只手,幸得祁家及时救治才保住性命,后得墨尘收留,为其打造了这副铁爪,平时看去与人手无异,但只要其翻覆两下,就会现出其铁骨本色。
“哎,我说你们仨在黄鹤楼上看翻船幸灾乐祸够了没有?”海东青飞身而来,立在原本狼跋站过的位置,翻覆其手,遁去铁色。
书生微微颔首,对这位新来之人表示欢迎,匪风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表示。
“正在看呢,你怎么来了?”书生问道。
“有人来船底雕花了。”匪风答道。
狼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