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共天下?
那宋朝叫什么?
大明只是朱家天下,不存在和其他人有“共”之说。
如果说世代相承,衣食无忧,那普通卫所千户也是世代相承,匠户也是时代相承,难不成还能说与卫所、匠户共天下?
说谈权利,文官尚且可以谈谈,但无法世代相承,是故只能说勉强。
可勋戚除了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以外,从不越权,要兵马只需要皇帝有言,从来不成有过拒绝之说,如何能够称作,有太大权利?
如若比起来,未必能够有胥吏权利大,至少这些人在地方而言,可谓一方霸主,无论换何人为堂官,最终还是离不开这些人。
反而在京都的他们,故而兼并土地,为非作歹,反正几乎好事不干,坏事干滥,然无一不是将脑袋挂在裤腰带,随时可能被诛杀,或者褫夺官爵,乃至夺袭。
这种事在大明一百五十余年里,曾经发生不止一次两次,谁也不知道自己为非作歹,明日会会不会死于此。
但不做这些事情,总要让其有点东西消遣,有金钱来源吧?
难不成都苦读圣贤书,做个知书达理的书生文士?
只怕如此,皇帝则必生忌惮之心。
至于说皇帝与众人天下,在场除了少数几人,根本无人相信如此冠冕堂皇之言,更莫说有分内之责。
众人只想混吃等死罢了,可不敢担任何责任。
唯一责任便是,替皇帝跑跑腿,祭祀天、地、社、稷这等事情罢了,其余责任一概不想承担,也不敢承担。
是故当朱厚熜一言完毕之后,英国公张仑当即奏言:“祖宗恩重勋戚,盖祖宗圣明之德,然江山之根本,在于我朱氏历代天子,而非在于我等朽木之辈,伏望皇上慎言,以免祖宗不安!”
闻弦音而知雅意,张仑此言无非便是推脱责任罢了。
其实这也是朱厚熜,手段太过肤浅,突然间召集勋戚一堂,如此众人起能不怀疑皇帝有何谋算?
总不会真如其言,登基之后一直无空,故而今日召见勋贵不成?
自此四十余人入宫之后,朱厚熜一直弯弯绕绕,此前只以为是欲让诸人表示效忠,如今看来此醉翁之意不在酒耳。
然就在朱厚熜皱眉之时,张仑又补了一句:“诚如陛下圣言,国家之事,我等皆有分内之责,奈何资质驽钝,不堪重用,又唯恐圣人有训无法为之,故而请求致仕。”
张仑乃定兴王张玉苗裔,正德十年袭爵,十二年坐奋五营管操,一辈子下来无功无过,平平安安渡过。
如今皇帝之意已然十分清楚,必然是想要交代谢为难之事给中勋戚,人老成精的他又岂会不懂急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