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岩心里颇为疑惑,心说:“这还不够吗?”
可既然皇帝觉得理由不够充分,那就得再说下去,于是谢岩继续道:“‘水师’可运粮、运兵、靖海以及肃清海面流寇,此外,另有一用途,即保护‘海客利益’,当为朝廷增加岁入。”
“此话怎讲?”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海客亦不例外矣!”谢岩紧跟着道:“海客乃商贾,获利丰厚却风险巨大,除去海上风浪、疾病,最大威胁来自‘海上贼寇’及远处交易地方之政权,稍不留神,人、货皆失。臣以为,朝廷可向海客征收‘新商税’,以一船一万贯货物计,在大唐购买和贩售各一次,总价当为两万贯,按一成税率,朝廷可征两千贯,若地方费用,朝廷至少可得七成,即一千四百贯,此为一笔巨大收入,足以支应‘水师开销’。”
这是一笔并不复杂的账务,李治稍加思索即明白了谢岩意思——以“保护海客利益”为名,开征“新商税”,当然,收了钱,就得办事,“大唐水师”在朝廷不用的时候,需要出海肃清贼寇,在必要时,替“海客”出头,解决问题。
“卿家所言,甚为有理。”李治先是肯定一下,又道:“若按卿之所奏,‘水师’得拥兵数万,战船过千,如此,太多了些吧。”
“太多了。”谢岩顺着李治的意思道:“军卒至多两万,战船当分大小,远征所用之大船,最多十艘,余者皆辅助小船,用不了多少。”
“何谓‘大船’?”李治奇道:“十艘,可行否?”
“两千料以上者可称‘大船’,十艘足矣!”
“什么?两千料?”李治“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眼睛紧紧地盯着谢岩,以无法置信的语气问道:“卿家莫非说笑?”
“君前无戏言。”谢岩起身施礼道:“陛下,本朝最大战船乃前隋遗留之‘五牙大舰’,可载八百人,江河之内所用无虞,出海则太小,不堪大用,非两千料大船不可。”
“何人可造?”
“臣与冯县男年少时,曾有研讨‘造船’,虽未实际建造过,然小试一艘,可惜已毁。”谢岩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原来如此。”李治低声说了一句,跟着缓缓坐下。
“陛下,正因没有实际建造过,冯县男提议,‘重建水师’之花费,可先由其个人垫付,若成,再交付朝廷,若不成,权当尝试。臣以为,当可一试。”
望着一脸郑重表情说话的谢岩,李治好生看了一下,忽然展颜一笑,道:“冯卿家欲借‘水师’获利,谢卿家欲依仗其‘收税’,一公一私,皆为利也,难怪朕有听闻,言二位卿家乃当世陶朱公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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