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并未到悲痛的地步,若如明心那样,固然也没有泪流满面,然而整整七日七日不离殿前,才是伤心欲绝。
只是云辞月不善安慰,与明心的关系也说不上十分亲切,上香之后,默默陪伴半晌,也只是说了“节哀”二字。72文学网首发
明心只是点了点头,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言语交谈,他自小跟在宗主身边,即是亲传弟子也是关门弟子,有人看到他默默跪在前面烧纸,难免又想起来他本可以继承宗主位却被李明殊半途劫走的宗主位,言语之间,颇有不平,也有隐含的离间。
当时李明殊不在,只有云辞月正好在,听到这种话目如寒冰一般掠了过去,心中涌现一阵厌恶,只是不等他开口,便听见明心叹了一口气,说
“门内之事,不劳操心,师尊也不喜欢听这样的话,还请不要再谈,这岂不是要置我于不忠不孝之地么?”
既入修行道,所谓仁信忠义,便没有那么重要,然而师门传承却又更胜亲子之情,尤其明心,对故去宗主更是听之任之,是太清宗人尽皆知的事情。
于是,这种话便无声平息了。
而从始至终李明殊都不曾出面——这又是太清宗的规矩了,宗主生前最后亲传弟子跪灵守灵,新任宗主送剑守剑,都要整整七日。
李明殊在山巅剑冢呆了七日,最后一日夜中便开始下雨,淅淅沥沥,不大不小,若烟如雾,迷蒙一片。
李明殊真要说有多么难过,他自己却也感觉不到,只是觉得沉闷,又见举目青山细雨,于是兴起调琴的念头,所以便摆弄琴弦了。
“生死之事,本该看淡,人之常情,却又难舍。”
李明殊转着手中的酒杯,略微一笑,说道
“我遇见许多的人,有对吾冷落者,惧怕者,仰慕者,亲近者,宗主么,属于强迫者——哈,果真来说,应该是忘年之交,可惜,却也不好在忘年之交。”
云辞月侧目看着李明殊,那双平常总是显得什么也不在乎,只有在出剑时候会认真的眼睛,此刻倒是有了一些在意的东西,尽管只有一点,尽管会很快散去,然而却是真实的存在过。
云辞月突然生出一种冲动,想要问在他眼中自己属于哪一种,但是他沉默着,到底没有问出来,只是一杯酒一杯酒的喝着,果酿很难喝醉,然而不知气氛使然,又或者喝的太多,到了最后,云辞月却倚在一旁的栏杆上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醒来已然日上三竿,他躺在矮塌上,周围静悄悄的,手边窗台上放着一只瓷瓶,瓶中有一枝带着新摘不久的桃花,还带着点点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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