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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争一直注视着门外漆黑的天空,很久,很久。
无论是假慈假悲也好,确实心无绮念也罢。
至少吴争到今日此时,依旧无意去争夺朱家江山。
说为了天下黎民福祉,就连吴争自己心里都嗤之以鼻。
没有那么伟大、高尚,吴争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君子。
但吴争确实无意争夺,原因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吴争想要尽可能早地驱逐鞑虏,尽可能地保全国力、民力、军力,然后打出去,至少,不再让之后三百年的华夏再经历一番被众番蹂躏的悲惨过程。
真正的英雄,绝不在窝里横。这,或许才是吴争真正的想法。
但,今日,冒襄的“狂言”,触动了吴争心里最深处的隐忧,他只是个普通人,有着一切普通人该有的七情六欲和负面情绪。
吴争有个最大的软肋,那就是——身边人。
说他是重情重义也好,故作深情也罢,谁敢动身边人,那就能让吴争变得“疯狂”。
吴争有些疯狂起来了,他的心里跳动着一丛火苗。
冒襄关于“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述说,让吴争陷入了一种绝对负面的情绪,对,如果看着身边的将士受到迫害,那就不如……!
……。
这是一个转折点。
吴争被冒襄说服,或许冒襄只是说了此时吴争身边大部分人的心里话。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吴争身边,已经没有人敢这么跟吴争说话了。
权力、威信和“战无不胜”的神话,让吴争身边人,很少还有这么大胆如冒襄者,能向吴争坦言自己略显“阴暗”的诉求。
虽然确实有些“阴暗”,但事实一样存在。
存在即有理!
这确实是个转折点。
可惜的是,吴争没有时间,将心中的那丛火苗燃烧成熊熊烈火的时间。
因为,就在这一晚,从杭州府急传的两个消息,让吴争改变了行程,不是如冒襄预言的回杭州府,而是向南,经广德府,横穿夏完淳的宁国府,前往广信府。
两个消息是,郑家水师与番人联合舰队一支分舰队干上了,还有,李过的广信卫,在萍乡以西,醴陵以东,袁州府与长沙府的边界,与攻入湖广的大西军陷入了对峙。
陷入了对峙的意思很微妙,两军对峙,在这个命令传达困难的时候,非常难以达成。
因为对峙需要双方的共同心愿,简单地说,除非双方得到明确命令,否则,先打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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