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也就是后来如日中天的东林党。
想到这些,朱翊钧怎么可能不烦躁?
自己势单力薄,放眼天下全都是敌人。
这一刻,自己仿佛在与天下为敌。
孤独、寂寥,没人懂自己。
良久之后,朱翊钧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孤家寡人啊!”
周围的人胆战心惊,谁也不敢说话。
但凡皇帝说这话的时候,肯定又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朱翊钧没有去管他们,背着手直接转身走了。
他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他要回房间。
其他人都很担心,但是没有人敢进去。
一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朱翊钧才出来。
吃完了饭,朱翊钧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精神奕奕的样子。
这让跟着朱翊钧一起来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看了一眼精神好了一些的陈矩,朱翊钧说道:“跟朕说一说,看看你都查到了些什么,让朕知道知道。”
“是,陛下。”陈矩连忙说道:“整个扬州盐城,经营食盐买卖的大小商户超过三千家。其中称得上规模的,也有两百多家。这两百多家当中,有一百四十家年收入不到三十万;剩下的六十家,几十万到百万两不等。”
“整个两淮盐场,每年能为这些大小商人赚取超过八百万两的利润。奴婢按照产盐的数量和售价核算过,他们每年能赚八百六十万两。”
朱翊钧听了这些话,都没觉得奇怪。
如果不能赚这么多钱,这些盐商凭什么这么有钱?
八百多万两,这个不是毛利润,而是净利润。
现在大明朝每年的年税是多少?
不到二百万两。也就是说大明的盐铁专卖、国家统筹,肥的却是这些盐商。
朱翊钧记得很清楚,最早弘治年间纳粮开中,朝廷盐税收入不足百万两,然后就有了大名鼎鼎的弘治改革。
改革完成之后,第二年大明盐税收了两百多万了,第三年收了三百五十万两。朝野内外一片称颂,弘治皇帝也很高兴。
可到了嘉靖皇帝,大明盐税又不足二百万两了,最后落到一百二十万两。嘉靖皇帝只能派人南下巡盐,每年都要去,就仿佛要饭一样,每年都搞不上来。
但是严嵩派人去就能搞得上来。严世藩的人去了,一年能搞五百多万。
坐在椅子上,朱翊钧面无表情的伸手敲打着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