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此,只要身为奴隶,就非得隔几天就上竞技场与其他奴隶厮杀不可。那家伙既然能赢不少场,照理来说并不算弱。曾经对他拳脚相向的奴隶们早已不见踪影。那些人很弱,她也曾亲手粉碎当中一人。简单的说,这个人比他们还要强。强者跟强者,只要不断获胜,总有一天会在竞技场上碰头。正好就是今天,仅此而已。
对吧?彷佛这么说着,她向前踏了一步。
鬼人们的声音又高昂了些。
这些家伙吵死人了。
吵死人了。
她发现自己无法集中精神。怎么会觉得吵呢?真奇怪,不对劲。
对方的模样也有些奇怪。他始终低着头,不但不看向自己,也没有丝毫要行动的迹象,这是怎么回事?他在打什么主意?或者该说,他在战斗前都是那样的吗?或许如此。如果真是这样,就代表只有自己和往常不同。糟糕,战斗呀,获胜呀。如此一来就能吃到肉,就能够沉浸在之前的那种快感之中。平时只要这么想就能鼓舞自己,但今天无论如何就是无法如愿。对方从未觊觎过她的食物。是因为如此吗?在她还没被哥拉根帝亚看上之前,还住在更狭小的笼子里时,他就睡在她旁边。笼子里塞了很多奴隶,睡觉时无谕如何都无法不碰触到其他奴隶,奴隶们注定要相互厮杀。身为雌性却很强的她,曾数度在睡梦中被袭击。因为只要偷袭并杀害强大的奴隶,就不用在竞技场人碰到那个人了。也有可能只是单纯想一扫平常的郁闷,或是因为隔天早上,只要不让看守牢笼的鬼人发现那具尸体,还可以多出一人份的粮食。总而言之,她曾经数度差点被杀害。她一开始也提防着他,但很快地,她就知道自己无须担心。他非但不会协助其他奴隶夜袭她,还不会坐视不管,甚至会妨碍那些人。她曾与他联手,两人一起击退过那些奴隶。自那时起,尽管并没有特别表示,但她与他开始轮流守夜,真是个奇怪的人。在被哥拉根帝亚看上,移往更宽敞的笼子后,她偶尔也会想起他。他还在分食物给其他奴隶吗?他还活着吗?是不是已经死了?
他还活着。
一路赢到今天,才终于在这竞技场内与她重逢。
啊,说不定,我就是为了像这样与他交手,才会杀死不计其数的奴隶。
她自己也知道并非如此。她是为了享受粉碎敌人得到的快感,为了美味的食物,更重要的,则是因为只能战斗,才一路战斗到今天的。若是她拒绝战斗,虽然从未见过这么做的奴隶,但想必会被鬼人杀害。鬼人会吃死掉的奴隶,奴隶不仅是用来取悦鬼人的道具,也是食材。奴隶不是鬼人。是人类。她也依稀记得在被带到鬼人之谷前生活在人类都市内的记忆。虽然几乎只记得那并非此地,但还有其他奴隶记得更清楚,甚至还有奴隶会说人类的话,而非鬼人的。她也稍微懂得一点。
我是为了见到他。
明知道不是如此,她仍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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