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火,不要忘记妈妈的声音。妈妈已经连自己的声音是什么样的都完全想不起了
真火紧紧地握住妈妈的手,睡在她的身边。
就是在冰冷的黑暗之底,只要像这样贴在一起,那么就绝对不会分离了吧。
真火安心地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就这样睡了一百年,连村里坚固的房子都全部腐朽了,自己和妈妈两个人仍然活着,躺在没有了屋顶和墙壁的废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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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戚的姑母舅们异口同声地表示长角的人都会死去,而叔叔舅舅们则只是默默地点着头,真火尽可能地想要避开他们。
她看到堂姐妹们在院子里玩着雪,不由得想起了和这些孩子们一起玩耍的去年冬天来。
那个时候,自己还是个与她们完全一样的孩子。
妈妈的遗骸在她生前住的房子里放了一夜,家里人匆匆忙忙地做着葬礼的准备,只把妈妈和真火留在了这个房间里。
真火拿开了盖在妈妈脸上的布,有什么东西随着掉了下来,落在草席上。
是妈妈的角。
颜色和皮肤一样,像指甲一样又硬又轻。
她把角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比了比,好像把贝壳遮在耳朵上一样的闷响中,妈妈的声音大大地震响了起来。
为了寻找真火,妈妈边找边发出好像被剥夺了语言一样,分不清是叫喊还是咆哮的声音。
后来变成了念经一样的长串喃喃低语。
真火,真火,真火
她叫着接近过来。是妈妈的声音。
妈妈。
真火回应着她,叫了起来。
妈妈。
无论怎么呼叫,妈妈也听不到,只有妈妈的声音好像潮水似地不断上涨,又像旋涡一样追逐着真火。
开始还是零零碎碎的回声积累起来,变成了敲钟一样的轰响,又在房间中各处撞得粉碎。
真火害怕了起来。
不要啊,妈妈,停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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