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是一群算算年龄应该已经要出社会的坏学生。吃完东西以后垃圾都随手乱丢,到后来甚至连烟头部乱丢。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呢?我想得津津有味,天津甘栗。然后每天都会一直有噪音,看样子是有人放音乐放得很大声。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噪音从早上十点到晚上六点,几乎整天都不间断地响个不停。可是不用等太久,我脑袋里的疑问就通通归结到了同一点上。原来这群人全都是我的邻居。
一群神秘男子在公寓的一个房间里出入。也不知道这些家伙到底都在里面做些什么,站到跟两个房间相邻的玄关处,就听到隔壁房间的电话铃声始终响个不停,到底是怎么回事?而那些家伙则在室外甩手机跟人联络,大声讲着汇款怎样怎样的事情。这一来我就发现这些家伙确实都是在银行或邮局关门前出门,然后很快又跑回房间来。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名侦探武司拢川的直觉这时敏锐了起来。有次在隔壁门开着的时候看到了里面的情形,而房间里竟然没有任何家俱,整个空空荡荡的,唯一看得到的就是什么都没铺的木质地板而已。整个房间里找得到的物品,就只有电话跟用来遮住窗户的窗帘。而只有这些东西的房间,却有无数男子进进出出。
不妙。
非常不妙。
我的直觉这么告诉我。不用说也知道,每天大声放音乐的肯定就是这些人。在这个通货紧缩的时代,就只有这些人的恶形恶状不断地膨胀。他们不但跟送披萨的人纠缠不清,甚至跟邮差也有得吵,这种连半兽人都会为之震惊的暴虐行径,让我一直提心吊胆。这些面相凶恶的年轻人,事实上真的是坏人。
出事的可能性非常大。我下了一个判断,那就是必须趁这些笨蛋搞出火灾之类的灾害之前,马上搬离这栋公寓。可是呢,唉,该怎么说呢,整件事情的发展,有着一种单纯而且核心的世界末日在等着我。
没错,就是本书《BLACK2》的执笔。由于种种因素,情况已经发展到了哪怕一天都(以下省略)。
我每天就一边跟这大批白痴的噪音抗战,一边撰写本书。我本来想说既然没空搬家,就乾脆去隔壁叫他们不要再那么吵了,可是知道这里情形的亲朋好友都劝我最好不要,主张简直跟当年甘地的不合作运动一样和平。尽管心想我又不是甘地,但对于这种非暴力的不合作主义我却极为赞同。敌人实实在在就是这种等级的邪恶,要是跑去跟他们抱怨,也许我的身上已经开出了无数的洞。于是我一边走着甘地的路,一边专心撰写本书。
下雪了。
年也过了。
就在年菜也吃完后的某一天,我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安静。这是多么安静啊。没错,隔壁那群家伙不知不觉间已经搬走了,想必就是在年底或年初搬的吧。一场恶梦就这么唐突地落幕,隔壁房间只留下了窗帘跟一条电话线,这群人只住了短短三个月就消失。想来他们大概是为了不让人查到踪迹,于是保持三个月的周期四处流转。真不知道这群人当初干的是什么勾当,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搞不好他们有一天会突然搬到您家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