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须藤薰了?她只有一条路可走——独自逃亡。
“当时你居住的公寓在哪里?”
须藤薰笑了:“就在那里,你看。”
隔着窗户,她指向斜对面公寓二楼最左边的房间的窗户。如今那扇窗户边排列着颜色亮丽的花盆,空调上面的小型晒衣架则挂着红色的短袜。
突然,本间想到,新城乔子来须藤薰的家玩时,是否也曾从那里探出头眺望窗外呢?是否也曾帮须藤薰洗衣服,将袜子晒在那里呢?
过去她生活过的地方——名古屋的便宜旅社、公寓,伊势市的旅馆,仓田家的豪宅,之后让她在恐惧中工作的不知名小镇,大阪市千里中央的公寓,还有东京方南町那间像积木般小巧的房间。乔子每天打扫房间,洗衣服,买东西,做饭——市木香说她会做省钱的炒饭,下雨天将雨伞撑开放在门外,晚上睡觉前拉上窗帘时抬头看月亮,有时擦鞋子,有时浇浇花,有时读报纸,有时丢些面包屑喂麻雀……这就是她的生活吗?这样的生活,有时很可怕,有时很悲伤,有时很贫苦,有时也会觉得幸福。
但始终不变的是,她是个逃亡者。就连被讨债公司的人抓到,被迫过着地狱般的生活,她还是逃亡者。她想逃离不公平的命运,始终都想逃离。
如果她当时放弃了,之后的那些事就不会发生。但是她不死心,还是继续逃亡。
于是她取代了关根彰子的身份,一时之间以为没有必要再继续逃亡了。但现在她又开始逃亡,必须想想办法。她坚持改变的行动之后,情况却依然没变。
算了,停止吧。本间在心中小声地呼唤。你已经累了吧,我也累了,筋疲力尽了。我不想再追下去了,你也无法永远逃亡下去。
“乔子最后来找我,是在她辞掉玫瑰专线的工作之后。”
本间拿出记事本,一边确认须藤薰说的话,一边点头:“她是在一九八九年十二月底辞的职。”
“没错。她来我这里是来年的正月,大概是……月底吧。我记得在外面请地吃晚饭,好像是领薪水之后。”
这么说来,当时她取代关根彰子的计划已在顺利进行了?
“她说搬离了大阪的公寓。我问她打算怎么办?她说可能去神户。”
“是吗……”
“可是有点奇怪,聊天的时候,她却提到了京滨东北线什么的。
京滨东北线不是在关东吗?我便问:‘你在东京吗?’乔子的表情变得很不自在。我不死心地追问,她才承认,因为有些事情,住在川口市,不过没有租公寓,而是假日饭店,所以没留下联络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