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铃木女士揭起了旧伤啊。”
“嗯,而且谁都没有袒护他,学长你和我都没能说些什么。”
我边说边看着雨后的花园。视野一隅中,江神学长的头发与带银色的迷迭香叶一样摇曳着。那温柔的风为我带来甘菊草那似苹果一般的甘甜香味。
“刚才,志度君是真的想争论吗?”江神学长说道,“或许他只是想扮演一个迅速转身而不悦离去的自己。因为铃木女士的指责完全不合情理。”
我们坐在后院的藤椅上。若到了五月,头上就会覆满五颜六色的蔷薇了。现在干枯的蔷薇上满载着露珠。
“可是,不是也可以说斧子象征着志度君的旧伤吗?”
“是因为昨夜听了那样的歌曲吗?”
江神学长盘起了长腿,与我一样在膝上托起了腮。
《月迷彼埃罗》结束后,志度又换上了别的CD。我侧耳倾听这次要开始什么样的曲子。风琴覆在低音吉他单调的双弦重复音上而来,又是煽动听者不安情绪的旋律。我看了看江神学长,向他寻求解说。
“是《当心那把斧子,尤金!》。西德·巴勒特退出之后平克·弗洛伊德所出的歌曲。”
志度微笑着,将手指交叉成奇怪的形状,闭上了双目。纤弱的男合唱音传来。这是一种透明的和声。我突然想到,诗人是不是本想成为音乐家?
歌曲一直低沉地回响着,继而不断紧张起来,又如被热病缠身一般热烈起来。我强忍自己的忐忑不安。罗格·沃特斯的喃喃自语声。《当心那把斧子,尤金!》。然后,歌曲如沸腾的岩浆冲破地表喷涌而出一般迎来了突如其来的高潮。疯狂的叫喊声自扬声器飞迸而来。悲鸣声萦绕满屋,令我全身不战而栗。歌曲向我们展示了激烈的高涨,悲鸣声与其相应而两三度响起。看到蒙克的名画《呐喊》时,我曾认为其是一幅美丽的画。手掩双耳大声喊叫的男子的脸庞总让人觉得很可爱。可是,这首歌曲不同。我在遭遇杀人案件的当天夜里听了什么样的歌曲啊!
我看了看志度。他依旧紧紧闭着双眼,牢牢地紧闭双唇。宛如自己若不如此做,便会从自己口中发出同样的叫声一般。他的这副样子让我再次战栗起来。
以悲鸣声为姐姐,曲子开始渐弱而平静下来。不久,当歌词只有悲鸣声的歌曲如消逝般结束时,我缓缓地拭了拭额头沁出的冷汗。
志度起身关上了唱机的开关。静寂如帷幕般降临。
“你们还不睡吗?”
他低声喃喃自语道。或许只是想把我们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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