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嘴里塞勺子的手又突然停顿住，霍许诧异地抬起头来看向沈戚，那是一脸深不可测的平静表情。

是吗？

问题无解，就像这个喧闹复杂的世界一样无解。从课本里走出来的她们再也不具备写出一个绝对正确答案的能力，甚至当你把定理照进现实时才发现，一加一的答案也会是除了二以外的无数种。

郑姐在无人关注下闯进餐厅，猝不及防的从霍许身边抓走了沈戚。

“你第一期的那一套衣服还在吗？”

“在的。”沈戚又像是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了一样，回答得从容不迫。

“你吃完饭之后回宿舍收拾一下，把那件衣服拿上，临时接了几个拍摄，所以你得再带些换洗衣物。八点半车就会到，时间很紧迫。”

霍许在旁边听着都忘了自己嘴里的东西都还没咀嚼完，猛然咽下去噎得她难受，但她也来不及去拿水，因为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沈戚和郑姐的交谈上。

听这意思难道还要一去好几天吗？

“那我明天的月末考核……”

“老板那边给你准假了，等你把这一阵子忙过了再回来补考一次。”

“好的，我很快。”沈戚又坐回到霍许身边来，继续低着头吃饭，只是手上的动作快了一些。

霍许这一次终于从沈戚放在桌上虚张着的手与她那神经质般勾起的小拇指中看到了沈戚的情绪波动，似乎从刚刚的那一段谈话中沈戚又一次比她更快地意识到了什么。

……

当喧嚣世界与爆炸般的信息涌向你时，不是一起、同时、大量的，而是微小却快速地渗透出来的。就像水流，会从门缝渗透出去，无孔不入。

沈戚一连走了三天。

在这三天里，霍许的生活中被塞进了一件新的事——接收信息。她像是往常一样练习、考核、通过、休息，剩下的时间全都在接收信息。

听、看、感受，接收信息的方式是多样的，可以是主动的，可以是被动的，可以是狂暴猛烈的，也可以是无声无息的，可都是逃不掉的。越来越多的人在接下来的几天之内知道了沈戚火起来的这件事，练习生开始议论纷纷，夸赞的、羡慕的、嫉恨的，甚至霍许下了楼买一杯拿铁的时候也会有店员和她说“经常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姑娘跳舞好漂亮”，也会有一些行政部门的工作人员在排队时在霍许面前谈起“公司里什么时候藏了这么个宝贝”。

沈戚越来越多的信息被扒了出来，网友们知道了沈戚是海世娱乐的练习生，于是公司楼下会莫名其妙多了些人驻足，好奇着观望了一圈又不好意思地跑开。

霍许会越来越长久地坐在窗户前，往下看着地面上那些在寻找沈戚的陌生人。

她越来越频繁地冒出一个念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