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刻，他的身上突然浮现出一个丈许高的虚影，这虚影极是恐怖，起先是黑色的，看不清面目，手中提着宛如黑漆般的剑，只有轮廓依稀可以看出是李道的面目。

其后虚影渐渐转白，惨白的头发，惨白色的面容，惨白色的眼瞳中透出腥红，嘴唇却是漆黑，带着诡异而又残忍的笑容。

惨白的两颗獠牙突在外面，腥红色的舌头伸出来，轻舔着漆黑的唇，头上生出两只直立的，带着螺旋的犄角。

一身惨白的，看到后就会让人绝望的长袍垂下，罩在他的身躯上，而唯一没有变的，只有那惨白手掌，血色指甲握着的那柄，宛如黑漆般的剑。

李道闭眼，静立不动，虚影罩在他的身上，周围突的起了一阵寒风，冷入骨髓，直击灵魂。

便在这时，虚空闪现，度难与妙素出现在这方安静的院落。

然后，就看到了这让他们瞠目结舌的一幕，愣在当场，久久说不出话来。

过得片刻后，妙素深深吸了口气，压抑下心中的震撼，传识于度难：“这……这是法相的雏形？他明明只有九品，即便是剑主也不应该啊……”

度难接到他的传识，回过神来，长长的寿眉抖了抖，皱起眉头，回应道：

“比起这个，更让贫僧疑惑的是，为何这剑主的法相，会呈现出这般可怖的样子？宛如……宛如极恶之鬼，难道……难道他之本心便是这样？”

“半山剑主看错了人？可这又与他所推行的与剑域意志相近的侠义精神违背，这……”

妙素想了想，露出恍然而又不可思议的神情，传识：“这或是他的恶念聚相？然则，恶念聚相，只会出现在四斗晋升道君，菩萨时，为何……”

度难面色一沉，回应：“剑域得天独厚，虽然没落，然剑主为世间三主之一，而他又是当代剑主，有此不凡，亦非不可接受。”

“但这恶念之相提前出现，怕不是什么好事，不若贫僧助他，就此斩了他的恶念，以免这恶念脱身，再危害世间……”

言落下，度难金刚一步踏前，妙素真人也没阻止，毕竟这是在助剑主证道，是大好事。

然则就在度难有所行动时，那极恶的惨白虚影突然收束了残忍的笑容，腥红色的舌头吞回口中。

血色的双目亦失去妖异的光芒，透出凛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

“人间至暗，不见光明，如幽冥地狱，恶人还需恶人磨，恶鬼自需恶鬼杀，杀人为求人，杀生为护生。”

“佛有怒目相，道有除恶刀，度难如度劫，红尘洗练心，斩业非斩人，唯识慈悲经，金刚，你除我，非助我，而害我。”

听得那“恶相”这般说法，度难愣住了。

紧接着李道丈许的“法相雏形”再变，惨白渐渐褪去，獠牙也收了起来，却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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