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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呈至御前,帝王淡淡一笑,“没有确凿证据,暂时不要动他,但是那些管账目的掌柜,出资的商铺可以按律处置,至于这些江湖浪儿,你陆行唐就看着吧。”
江湖游侠不比那些商户,多是草莽出身,没什么钱,酷吏们自然也不愿意多费功夫,只希望一并处斩,但是陆行唐嚼着帝王话里的意思,最后也只处置了一批带头人,余下的墨刑流放,一时间京城中闲散人员都无。
赵妃几乎是劫后余生。
但是依旧惊恐万分。
帝王踏步而来,喝退战战兢兢的宫人,站在她面前投下了一片阴影,将赵氏整个人罩在了暗处。
“陛下。”赵妃叩首跪地,悄悄抬头,却只看到帝王黑乎乎的身影,还有一双闪着幽光宛若鬼魅的眼睛。
“好好劝劝你的父亲,青衣舍的事情,他掺和不起。”
“陛下,家父从未与那些江湖人士有过勾连……”赵氏扯着帝王的衣摆,帝王站在原处,也不出声,也不动作,都没有把自己的衣服从赵氏手里抽出来,由着女子将织物揉成乱糟糟的一团,扯得他腰带都快散了。
帝王微微侧脸,赵氏终于看到自己服侍多年的男人脸上流露着出冰冷的讥笑。
原本哭喊的女人瞬间脱力,几乎是直接摊在了地上,就连眼睛里淌下来的热泪都干涸了,在脸上凝成冰冷的、纤细的水痕。
那个她爱了许多年,一路从皇子成为亲王再登临大宝的男人居高临下,面带嘲讽的看着她——这个男人从未爱过她。
被刻意忽略许多年的事实忽然间被摆了出来。
赵氏出身商贾,没有顾家的权势,没有陈家的祖荫。
她温柔,她美丽,她贴心,她一路帮着帝王,帝王似乎因此对她高看了两眼,似乎因此对她多说了几句话——似乎她是不一样的。
但是萧睿鉴甚至连伸手推开的动作都没有,只是看着她,微微笑道,“看来,你是不愿意同我说实话。”
“不……陛下……陛下,求你听我解释……”赵氏重新出声,帝王却已走了出去,将赵氏的眼泪和声音一同丢在深宫内。
赤着脚的五皇子从内里跑出来,只见到了父亲决绝的背影。
晚些时候帝王有了吩咐,五皇子染疾,赵妃处严禁出入。
而赵妃的父亲,几乎在同一时间,被请到了控鹤卫。
年轻的控鹤生的白白净净,手指修长像极了读书人。修剪整齐的指甲和红润的手指一页一页翻着从他商铺里查抄的账簿。
“国丈请坐请用茶。”年轻人客气的很,两旁都是控鹤伺候着,敬语频频,一手压着翻开的账簿防止回卷一手做出邀请的姿势,“有劳国丈百忙之中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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