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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呀?你之前说这里叫……石榴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在村后那座山了吗?”
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大堆,然而陆裕的反应却称得上是冷漠,丢下一句,“早点休息,明天一早下山。”就再没开过口。
谢蛮早已经习惯了他三棒子打不出一声来,事实上她也没精力去问了,火堆里跳动的火苗因长时间未加新柴渐渐弱下去,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她虽然不敢睡,但两只眼皮越来越重,只能不停的拨动火堆试图让自己清醒,随着时间的推移,动作越来越小,最后手臂一沉,还是睡了过去。
此时,陆裕站起了身,俯视着她沉静的睡颜,神色不明。
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她如此宽容,在听见那声尖叫后想也不想的去找她,带她来到这里。
想到这,轻轻扯了扯嘴角,她在防着他,怕自己做些什么,所以迟迟不肯睡觉,没有傻到家,还算是有点防范意识。
黑暗中唯独那堆火星还闪着红光,陆裕背起背篓准备出去,脚步到了门口,又想起来什么退了回去,一阵窸窣后,火光一闪,山洞又亮堂起来,看了看浇了松油的火把至少可以燃上两个小时,这才放心的出去。
夜色越深,星子就越发闪烁,陆裕抬头看了片刻,找准方向后健步离开。
他没有骗谢蛮,他们现在立脚的地方确实叫做石榴仙。
这是个听名字就觉得很美的地方,然而恩泽村的老人却都知道这个地方埋葬着伤心的往事,46年的时候,秦岭以南的十几个省市爆发旱灾,原本就低产的水稻因为这场旱灾,连稻花都没来的及打,农村这边大伙纷纷钻地挖井,然而一钻钻下去,打上来的却是一抔抔黃土,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更令附近几个村绝望的是,大旱之后,蝗灾接踵而至,绿油油的蝗虫铺天盖地的飞来,停留的时间甚至不到七天,水田,旱地,全都变成了一片白地……
颗粒无收,寸草不留,城里人还能有些门路,有口吃的,但世代耕种的农人却陷入了绝境,每家每户少的3个孩子,多的十几个孩子,子子孙孙,一家少说也有20口人,存粮吃了两个多月,惨剧便发生了,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带来病变,没粮没钱,病死饿死的孩子老人多不胜数,很快,整个村子的人口锐减,当草根树皮都遍地难寻的时候,人性引发的暴动和惨剧发生了……
理智在饥饿面前变得苍白,然而一旦清醒过来,面临的却是巨大的悲痛,饿殍遍野,尸横遍地,活着更像是折磨。
当这一切过去,村里还剩的老人将在饥荒中死去人的坟茔迁进了竹山,这片竹山年复一年的苍劲挺拔,连蝗虫过境都没对它产生什么影响,且因为这座山连着大山深处,伤人的毒物野物较多,平时也少有人去,也为了表达对逝者的尊重,灵魂的敬畏,也为了埋葬那段难以回首的悲剧,这座山在本村成为一个禁地,村里人除了祭拜很少会有人上山,也因为少了人的足迹,这里时不时还能传出来些山精鬼怪的传闻。
直到几十年后年后,政策上变了,一群□□带着‘破四旧’的宣言横行霸道,摧毁一切牛鬼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