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任务就是看住5台机器,如果有棉纱断了,你要给它接上,不过现在先别着急,你先看一台,熟练了一台一台加上去,只要你能看5台机器,就算合格了!当然像吴阿姨这样的熟练工人,她能看10台!”
整个上午刘成就像一个行尸走肉,随着机器的隆隆声音,他只能机械的重复着各种动作,他心里在暗暗的骂自己的先生,你这不是逼着我跳火坑吗?我堂堂一个读书人,虽然连秀才都不是,可怎么能干这种下等人的活呢?何况这个活也不好干,一天4个时辰忙个不停,要去茅房方便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当然他也方便不出来,为啥?纺纱车间都是恒温保湿的,人待在里面时间长了就要出汗,即便是个大姑娘,在车间里也只能带个肚兜,衣服穿多了人受不了,只见到人喝水下去,不见到人去茅房,所有的水分都被汗水挥发了。
刘成整整干了10天,手脚倒是麻利了,可是所有的工艺原理,他一个也搞不懂,不过有一点,他看明白了,车间里面一天的产量,在大明1000个女人纺上一个冬天的纱,还没有这里多,怪不得他们的布能够卖的这么便宜!即便自己每个月能拿到一两银子,可自己每个月从机器里面纺出来的纱,可以让大明几千个女人没日没夜纺一个冬天,他愤愤的想到,这是奇巧淫技,可偏偏就是这些东西,搞得东林党的大佬们灰头土脸。
他提起自己赖以为生的毛笔,可是觉得千斤重,想把机器的样貌图画出来,可是真的无从下笔,自己看到的只是外貌,里面是怎么样的,他实在搞不明白,而且为何会自己动,这更是怪事一件。
此刻他又想到了一个更严峻的问题,我这是在海上,没船我怎么能回去?即便是有人找到自己,自己所知道的这些别说用话说清楚,就是连一张画也画不出来。何况听车间的工人说,这是一条流水线,前前后后还有不少道工序,进去干活的人是有规定的,闲杂等人不得入内,自己就算把自己这一道工序搞明白了,天晓得不知道还有多少道工序等着,如此看来,自己这个细作等于是在白费工夫,反而是在为人家创造财富。报酬只是一两银子,他心中愤愤不平,再反而一想,在大明如果吃住都给人包了,每个月还有一两,这好事情哪里也找不到,他不由得暗暗的气叹,熬着吧!反正先生那边也无脸去见他,就不如这样平平安安的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