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信王赶在第三下戒方落下之前,忽然膝行几步到皇帝跟前,抱住他双腿,泫然泣道:“父皇,并非儿臣贪恋权势,只是母妃膝下仅有儿臣一子,她近些年又患了眼疾,太医说不知何时才能治好,万一……万一有何差池,她岂非连儿臣最后一眼都看不到?”
信王那张与皇帝颇为相似的面庞此刻落泪,在皇帝眼中便显得尤为动情,狼狈中不乏坚毅。
“若儿臣当真引得朝堂动荡,还请父皇废黜儿臣亲王爵位,儿臣愿仅以人子身份侍奉双亲左右,以报生养之恩。”信王叩首行了大礼,极尽卑微,极为诚挚。
晏朝的思绪忽然被打断。
她看得出来,信王又一次企图以父子真情打动皇帝,无论她方才说了什么,再有道理,此刻也都什么都不算了。
皇帝看着脚下的信王,沉默良久,沉声道:“骊儿起来吧,你没有错。”
信王不肯。
皇帝的目光便又转到了晏朝身上。
“听到了么。”
许是被信王的诚信感动,还是当真有些疲倦,皇帝的声音忽然变得平和。
不知是在回答晏朝那个问题,还是让她好好看看信王的孝心。
她的手仍举着。
皇帝便用戒方拨开那只有些红胀的手,将戒方搭在她肩上,仿若颈边一把利刃,压得她左肩有些重。
“有什么话便都说了罢,该说的不该说的,朕都听听。”
晏朝再次开口时嗓音忽然有些涩。分明她并没有哽咽过,但偏偏有些沉闷。
“谢父皇,那儿臣直言。今日亲王无故滞留京城参政,明日藩王便有理由举兵造反。三年前二皇子晏平之乱,便有封地藩王趁乱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扬言入京,父皇您忘记了吗……”
她后面那句“正因您太过宠溺以至恃宠生娇”之类的还未说出来,肩上一轻,那只手忽然被重新挑起来。
没顾着是手心手背,结结实实矮了第三记。虎口附近骨节处痛意钻心,比方才掌心挨打要尖锐得多。她双唇未合,终于溢出一声低低的闷哼,但已迅速咬唇,将所有声音又咽下去。浑身发冷。
“你拿信王跟晏平比?”
信王立刻抬头要说话,皇帝示意他闭嘴,又看着晏朝说道:“既然你要比,那朕便也不得不说一句,你的东宫,也是晏平仅住过一晚却仍然求之不得的。有逆心者,当诛。”
晏朝忽然窒息。目光有些错愕,顿然觉着整个身子都僵硬发颤。
皇帝是听得懂她的意思的,可他仍然是挑了一个最刁钻的角度,面对两个儿子,维护一个,伤害一个。
&emsp
为优化阅读体验,本站内容均采用分页显示,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页 / 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