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的难处。她没有选择,只是清楚无上荣耀的代价,甘之如饴罢了。
晏朝的语气温和而恭敬:“儿臣或有遗憾,但确无怨恨。无论是父皇,母后亦或是宁妃娘娘,都很好。儿时听先生诵词,有一句‘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虽不合时宜,却也极其有理。”
皇帝没有追究她不着调的比喻,只低低念了一声“不如怜取眼前人”,似有一缕无声叹息。
晏朝才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他又动了什么恻隐之心。于儿女情长上,皇帝珍惜的确实寥寥无几。
“朕听说,你一直在查温惠皇后的死因?”皇帝这下一句话甫一出口,已硬生生将她的思绪拽回现实。仍是平和的口吻,但她分明能听出来几分淡冷。
晏朝心下惊的是,她暗中查探一事知晓的人并不多,一切皆小心谨慎,可是皇帝又是如何知道的?
她应了句“是”,心底已翻出来解释的说辞,然而还未等她开口,皇帝又问:“查出来什么了?”
晏朝摇头:“没有。”
“不必查了,”皇帝再开口时已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当年的事既已尘埃落定,再大张旗鼓地追究无甚意义。”
这是明确表示不许他她查。但同时更坚定了她觉着其中有蹊跷的直觉。可笑的是,皇帝这算是在掩饰什么吗?
即便是那几名太医的死与他无关,可崔家离京,是他亲自下的旨意啊。
然而此时为此事惹得皇帝不快并不是什么好事,她低眉应了句是。
皇帝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流连,带着探究的意味。他以为她会出言辩驳,但她的沉默令他心里没由来地一堵,瞬间觉得有些无趣。
皇帝来是因着杨仞那些劝谏,这几日忙得很,从宁妃那里出来终于抽出闲暇过来看看。不过晏朝病已经好了,大约也不需要这份迟来的关爱。
他也没问病情,默然端起身旁的茶抿了一口,七八分烫,正正好。
“现如今的东宫的确太过冷清了。当年昭怀太子在你这个年纪时,斐儿都会走路了。朕知道你不近女色,可堂堂东宫倒不至于连个通房妾室都没有,子嗣还是很重要的。”
“儿臣才能不及兄长,更不敢耽溺美色以误大事,”皇帝突如其来的催婚令她脸上不禁一热,浑身有些不自在,强自忍着回道,“且儿臣年轻,成家立室不急当下。”
她想着,皇帝偶尔会驾临信王府,在那里大约是欢欣的,儿孙孝顺,其乐融融。
皇帝捏着手里的杯盏,静静道:“开年你也都二十了,在民间已是弱冠之年。”
“是。”不过她的冠礼办得早,当时潦草到记忆模糊,半分也没放在心上。
“朕原同宁妃商议过,孟淮之女堪配太子妃之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