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皇后自然听出卫宴要罚王茯苓的意思,可寒食祭酒一事,往日不都是内务府同礼部打理,今年怎的让太子提了出来。
“太子莫要说笑了,这寒食祭祀的事,内务府都还没备着。再者,祭酒悼文也有太常卿在……”
“母后说的是,但父皇已将此事交予儿臣。还特意说着,让染染随儿臣一同去。”
苏染染也要去?
李皇后眼眸一缩,目光满是惊诧之意。太子到底和圣上说了些什么,竟能让苏染染去寒食祭酒?想当时,她为继后,也是等了三年才去。
见李皇后不出声,王茯苓心头的怨恨更深,手上拿着的丝帕都要被指尖扯破了。苏染染还真是好手段,一个庶女也配去祭祀?
承着她敢怒不敢言的视线,苏染染只回了浅浅一笑。她虽没去过寒食祭酒,但也略有耳闻。自己现今不过是未经三媒六聘抬入东宫的太子妃,去祭祀,确实于礼不合。更新最快的网
众人心思各异,卫宴掖了掖鹤氅的边角,向李皇后行了退礼,“儿臣有些疲了,恐无礼冲撞了母后,这便同染染退下。”
车内,不知是不是苏染染的错觉,她总闻着檀香气味要浓了些许。殿下依旧紧紧束着鹤氅大衣,挺拔的腰背坐得板正。
弯臂垂落放于双膝之上,白皙面色稍稍红润了些,双唇下颌直直地绷着。
许是她盯得太过出神,迷离的眼眸一抬起,透了白的锦带就绕在她肩上。
他离自己很近,高挺的鼻翼两侧泛着一层毛绒绒的微光,阖上的桃花眼,尽数都是倦意。
鸦羽似的眼睫稍稍颤动,光洁脖颈间,喉结滚了滚,嗓音柔软到不行得说着。
“染染,让我睡一会。”
话声刚落,苏染染便觉肩头一重,耳畔响起清浅的呼吸声。她耳根赧然,沾了浓的羞红。
殿下,靠在她肩头睡着了。
起初,苏染染还坐得规矩,半点也不敢动。而后知晓他睡得深了,才敢缓缓抬起手腕,依着他的面颊轮廓描了起来。
大魏第一公子,肤若凝脂暖玉,身如苍竹冽松。他的眉眼总是温润得像水一样,平和安然,容得下许多杂乱无章的愁。
苏染染动作很轻,指尖仅是虚掩在他面上,并未真的触到面颊。心里生出一种很奇怪的异样,她眼下早就逾越了规矩,可自己没觉着丝毫的怕。
甚至,甚至于,她还有一丝窃喜,窃喜自己能如此近的看着他。还没相见之前,她便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模糊不清的模样。
纵然如此,她仍然被他温润而又冷清的矜贵所惊艳。
苏染染指尖颇有些烫,动作也是很慢,慢到她刚触及他上唇沿,马车就飒然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