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也不可能全都精通，因此徒弟进门，还需要有精通某一步骤的专职师父教授技艺，这便是各家木坊里常叫的小师父了。”

“哦，原来如此，但是我之前听说贺员外的四位高徒各有专精，怎么全都问他叫小师父呢？难道这位师父竟然能精通制作傀儡的各道工序吗？”

“你们可别小看这好坏先生，虽然人有些痴傻，还身有残缺，也不会说话，只会说好和坏两个字，但是我在这木坊几十年来，还真没见过这一行里，有人能对制作傀儡的各个工序都能精通的人，只有这好坏先生是个例外。”

十方和黛靡闻听都颇为惊讶，十方有些不信地问道：“不可能吧，别的我也不懂，但至少刻木偶总需要两只手吧，他只有一只手，还能精通得了？”

何叔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先生说的不假，这制作傀儡的五道工序，分别是打坯，雕刻，打油，彩绘和衣饰，无论哪一道工序，都不可能是单手能完成的，这好坏先生自然也不例外，他其实任何一样都干不来，在木坊这些年来，也从没有制作过任何一个傀儡。”

“五道工序，连一样都做不了的人，怎么能当几个少爷的小师父呢？”十方更是不解。

“虽然他哪一样都做不了，但是这五道工序，每一样做的好坏，他却能一眼看出来，他虽然总共只会说一个好字，一个坏字，但只要是他说好的，件件都是精品，而他说坏的，就算卖了出去，也会被人退货，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贺家木坊所有的傀儡，尤其是销往大戏班的，都需要他说了好，才敢卖出去，否则肯定砸牌子。”

黛靡颇为惊诧道：“没想到此人竟还有如此本领，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十方心里却是不怎么相信，虽然他对制作傀儡是一窍不通，不过就这么一个傻子说句好就能卖，说句坏就砸牌子，这也太扯淡了，合着这么大的贺家木坊全靠这傻子撑着的啊。

就见那好坏先生在那锦缎后面摸了半天，然后又缩回手在身上摸了半天，突然说了句：“坏。”

下边早已不耐烦地四少爷杨毓成翻着白眼，阴阳怪气地说道：“又来了，肯定又找不到钥匙了。”

其实不光是杨毓成，其他几人脸上也都露出厌烦的神色。

这好坏先生也是一脸的焦急，上下摸了半天，就连贺员外脸上此刻也露出无可奈何地神情，最后好坏先生明显是急了，用手一扯外衣，竟然将身上的灰布长袍给脱了下来。

这下连十方都惊了，就见这好坏先生里面上身赤裸，只剩一条左臂，而下身只有一条短裤，旁边黛靡也没料到这好坏先生里面什么都没穿，仅是短裤傍身，顿时惊的一闭眼。

这好坏先生如旁若无人一般，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之下，不停地抖着长衫，顿时是尘土四扬，也不知道那件长衫多久没洗了，但紧接着就听当啷一声，一把黄铜色的小钥匙掉了出来，好坏先生赶紧上前捡起钥匙，咧着嘴傻笑着说了句：“好。”

要不是这是出殡的葬礼，十方保准早笑出声来了，憋的他是好不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