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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篱,老树,秋千,木屋,以及屋檐下的那个他。
哪有什么物件儿能抵得过岁月风霜?不过是精心呵护,因而老得慢些罢了,终究是要被时光埋藏的。
不过总有些人念旧,守着回忆不肯回头。
院落的门开着,他心里的门却关着,景浩走进小院,却始终走不进他的心。数千年的陪伴,他愿做他的影子,他却不愿走到阳光之下。
收拾心情,面上仍是那副亘古不变的儒雅笑容,摇着清风扇,景浩走到重昀身前。
重昀正坐在檐下,雕着木头。
记忆里,重昀手中的那块木头似乎雕刻了许久,至今仍未完工。景浩当然知道,它们不是同一块木头。那些木头早被重昀雕刻成学宫诸弟子,以及夫子的模样,如今都摆在重昀的永晔宫内,与日月云霞相伴。
唯有眼下这个,重昀雕刻千遍,换了无数木料,却总是不尽人意。
长发披散,袖舞裙飞,素手纤纤,重昀要雕刻的是个女子,只是为何不见这女子的容颜,莫非是记不清那女子的容颜,故而难以执刀?
景浩却知,恰恰因为重昀记得清晰,一颦一笑都深深印在脑海里,方才不知如何下刀,刻画出阿萤的笑颜。或许那般纯真的笑颜,本便不该被任何颜色粉饰,也不是雕琢可以复现的。
果然,重昀始终只记得阿萤的笑。
听见脚步声,便知有人入院,重昀也知道来人是谁,毕竟知晓此处的唯有他二人。
重昀依然埋首,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你来了!”
“除了我,还会有谁知道你在此处呢?”景浩笑道。
千年岁月流转,他的那些师弟以及故友们,早已不在人世,于轮回中洗去前尘,唯有景浩借着转世重修之法,世世与他重逢。人世间,没有比景浩更了解他的人了。
“坐吧!”
袖袍轻拂,香毯便现于檐下。
景浩盘腿落座,终觉少了些什么,于是合起清风扇,在身前变出一副茶案,案上杯盏齐全,他便放下扇子,烹起了茶。
重昀眼里依旧只有木雕,似有意似无意的问道:“一世,百年,你可悟了?”
“师兄为免想过于简单了些,若是道境那般容易参悟,何至于千载岁月,唯寥寥几人耳!”
其实,景浩对那虚无缥缈的道境,自始至终都没多么强烈的欲望,他之所以选择转世重修之法,不过是希望能陪在师兄身边,更多些岁月。
昔日学宫内,夫子跟前,景浩选择转世重修时,夫子便曾问他,你可想清楚,此法有违天道,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而景浩当初的回答是,诸位师弟迟早是要入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