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府的车。”

“可是……”兵士对朱荃恭敬行礼，却仍不愿让步。

“慕将军受了惊，在车里睡着。”朱荃打断道，甩袖轻松一笑，“要进来看看？”

“卑职不敢！”兵士一瞬间脸涨得通红，再次行礼，颔首放行。

车马到达慕府边门，几人迅速下车入府，听得到远处隐隐传来的马匹与铁甲的声音。禁军很快就要过来了。不过目标不是慕府，而与慕府临近的朱景深的府邸。

慕府的门严密关上。入了府，凤影并未摘下面具，对身旁他人也没有只字片语，而是抱着慕如烟径自往府邸深处的流烟阁去了。

反观朱荃，平日里谁要是碰他表妹一下，他定会着急。可现今凤影在身边，于他而言竟像空气一般自然，朱荃毫无排斥，反倒颇为安心地由他去了。

几人站在府门附近，在秋风中各怀心事，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朱荃终于开口，看着白晏简短吩咐道：“你就暂时住这儿吧。”

不仅白晏惊诧着，朱景深也神情微讶地望向他。

只见对面的朱荃依旧眼神冰冷地瞪着他：“我并没有收回方才的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他并非那种要妹妹听自己话的强硬兄长——何况以慕如烟的性子也不会听他的——更不会自私地将表妹占为己有。可敏锐如他，早就感知得到，在朱景深身边，表妹只会伤痕累累。如此，趁着一切都还未开始，定要阻止他们在一起。

而从方才开始，朱景深心中的世界就在一点点破裂崩塌。愤怒、仇恨、还有自责在脑海蔓延，不仅为了被逼到穷途末路的白家，更为了伤痕累累的慕如烟。

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了。

正像他曾对慕如烟表白过的：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神智好似迷失在一片暗寂无边、看不到前路的沼泽丛林。好不容易探明了她的心意，他无法想象，就像生命中被抽走了唯一的光，没有她的未来会是一幅什么样的炼狱图景。

门外传来铁甲铿锵的声音，慕府对面的三皇子府邸已经被重兵包围。

片刻，朱景深黯然垂眸，看了看自己满身的血，对朱荃淡然一笑：“今日又要借你一身衣服了。”

朱荃默默看他一眼，二话不说脱下身上外袍扔与他。

“表兄，你的伤……”白晏担忧道。

“放心，”朱景深目光悠远沉静，“不会有事的。”

说罢，他便褪下血衣，换上朱荃的锦袍，沉着抬眸，镇定地独自走出门去。

＊

流烟阁里暗香浮动，凤影一路怀抱着慕如烟回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