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的海景,与战场、甚至与整个俗世都毫无关联。
海盗们拥挤在甲板前头,睁大了双目,沉寂了半天,才有人高喊出:“那是……慕如烟……?”
那人在海上面对敌舰,竟然轻衣罗裙,闲适自得,哪有半点军旅模样。
望着怪异的海面,海盗们的声音一开始带着惊叹,后来是不解,直到肯定那人确是慕如烟,众人的喊声中充满了愤恨。
有人在首领身侧忿忿问道:“所以,镇西军中根本没发生过什么哗变?”
“不,有过。”首领沉沉望着海岸,恍然大悟,“那是她控制了镇西军的哗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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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上了画舫,向慕如烟行礼。
慕如烟微微坐起身,欣赏地点头:“辛苦了。”
海上依旧平静得出奇,海盗们似乎还未做出进退决定,敌船停在遥远的海面。
“父亲生前造的战船,已经不多了,”年轻人眼神略微凄伤地看着自己方才乘坐的小艇,“不愧是镇北军神匠班铸的设计,如此迅速的快艇,实不多见。”
那日南都清漪园的焰火晚宴之后,方子扬便在慕如烟的指示下,提前南下,暗中整编他父亲的旧部。
眼下与海盗们敌我对峙,一边是数百艘战舰与穷凶极恶的敌军主力,另一边,却是靠近荒凉海岸的一叶画舫。
那画舫只是艘毫无反击之力的游船,说是以卵击石,亦或是螳臂当车,都不够格。
战场不是儿戏。谁都看得出来,若不是慕如烟已经彻底疯了,就是诱敌之计。
又一行汗从方子扬的鬓角滑落。今日他一身简朴军装,双眸毅然,似乎又比前阵子成长了许多。他望向深邃的海洋:“就看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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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盗们的敌舰之所以迟迟没有任何动作,是因为甲板上早就吵成一片。
因为今日的景象,对于习惯了战场了的他们,太过诡异。
“那不过是女人们的游船,我们人多势众,一拥而上以灭之,胜之不武,不光彩!”
“你这个猪脑袋!慕如烟今日故意派人来羞辱我们,就是要用激将法,把我们引到陆地。岸上肯定有大量伏兵!”
“你才是猪脑袋!你说的不也是不能进攻的意思吗!”
“听说她善用空城之计,以前和北旻打仗时,明明身后无兵,却虚张声势,令敌人错失良机。今日一定不过是故伎重演,应该进攻!”
同伴们嘈杂的吵闹声聒噪一片,首领狠狠望着远处的画舫,大声一吼,打断众人:“折返!回群岛!”
她派人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