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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邹准想要向满殿的人用理性与数字来解释,通商对于国库与民生的重要性,还有保存军队实力的必要性。或许,他还想感召众人,人的生命——当然包括那些远方的战士们——的可贵。
可是你看那一双双被恐惧与欲望填充的眼睛,他们哪是用理性能够说得通的。他们原本,就不是为了一个理性的理由而来。这时候与他们说理,只会成为群情激愤的牺牲品。
“是我令她这么做的,与她无关。”朱景深望着皇后,沉定说道。
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吕皇后嘴角上扬,目光中现出更锐利的颜色,伸出有力的手指直指王座上的朱景深:“丧权辱国,是为不忠;违逆圣心,是为不孝——来人!将这不忠不孝、大逆不道的罪人拖出去!”
殿上响起金属蠢蠢欲动的声音,被笼于皇后旗下的禁军举起长/枪。
几乎同一时刻,殿外传来一阵铿锵。金属对金属,空气对峙又分裂。
首领太监卢公公在另一波禁军的护送下,踏着急步入殿,高声道:“陛下醒了!”
身着素缟的诸臣之间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众人神情紧张。
朱景深的脸色如常,丝毫不为所动,双眸幽深地与王座下肃立的皇后对视。
吕皇后迅速压下脸上一闪而过的惶惧,将骄傲的头颅昂得更高了——
你以为他会救你?你只不过是一颗帝王的棋子,可用可弃。就让他来看看,看看这分裂的殿宇,看看这阵子你监国的成果,是如何将他的帝国置于一个即将分崩离析的境地。
他一定会将你视为皇族中异生出的怪物。他知道,为了维护皇权,必须将你像毒瘤一样尽快剜除。
何况,南疆已胜,若将那握着兵权的慕如烟放之任之,早晚是个祸患。还有那富得流油的东海雍氏,帝王早在十多年前就想将其侵吞了。
这次,正好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将你们一网打尽。
所以,帝王的苏醒,不过是加速你们这伙人的倒掉而已。
如此想着,吕皇后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紫微殿一片焦灼不安的气氛之中,帝王在中护军刘轶的护送下临朝。
多日卧床的承平帝在宦官的搀扶下稳步行走,似乎精神和体力都得到了恢复。
父子俩相距不远,沉默互望一瞬,同样的面无波澜。
朱景深从王座上站起,衣摆清扬,脚下生风,对那至尊的位置并无丝毫贪恋,如往常般悠然沉稳地步步走下圣坛,来到皇后与满殿反对他的臣子面前。
众人不约而同,纷纷后退几步,就像潮落的海浪。
他嘴角似笑非笑,像从前那样面朝高处的王座恭敬致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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