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剥剥地拆开封口,像拿出什么容易毁损的物品般,小心翼翼地把指尖摸到的几枚信纸拿出来。每次在这个瞬间,我都几乎要停止呼吸。感觉像是即将打开签纸时的那种不安与期待,让我不由自主地屏气凝神。就好像是,打开了潘朵拉的盒子。
我跟由里是在国中快毕业时透过杂志投稿的笔友栏认识的,一直到今天我还是觉得我们两人的相识肯定是命中注定。我们同年,喜欢的作家也一样,选择的语汇相近,彼此才通了不到三封信就已经直呼对方的名字。
「亲爱的江香。」
我们会在彼此的名字上,加上「亲爱的」三个字。
跟由里通信半年后,可爱的信笺用完了,于是我改用很普通的活页纸来写。和考量经济问题相比,更主要的原因是信笺花十页才写得完的内容,改用活页纸只要三张就写完了,可以更有效地利用资源,同时还能省下大约十圆的邮资费。俗谚说积沙成塔,少少十圆还是能省则省。
写下来的这么多文字让我们越走越靠近、越靠越亲密。当通信量从一个月一封变成一个月两封时,家里开始不准我交笔友了。这些几乎每星期都会寄来、由遥远某处某个不认识的名字写来的厚信,看在母亲眼里肯定让她觉得很不对劲吧。所以她以妨碍功课为由,禁止我们通信。要是说我一点都不想反抗的话,那当然是骗人的,可是我恐怕比我母亲还清楚这些信为我的人生带来了多大的影响,无论是从好的方面来说,或从坏的方面来说。
我写了太多信。我们写下了太多信,太过于不知轻重。可是我们却没办法戒掉写信这件事。就算从彼此都是面临着即将左右一辈子将来的高三考生的立场来看,情况也一样。
被禁止通信后,我拜托圆圆让我用她家的地址,圆圆什么也没多说就答应了。她的家长盯得不太紧,所以我从以前就时常拜托她这一类事情。
从摊开在桌上的活页纸间,传来了由里居住的城镇跟房间甚至是学校的气味,我想起她曾经说过「江香住的地方一定很漂亮」。
「因为,那是江香长大的地方呀。」
这句话让我的周遭风景跟世界为之一亮。在这个跟大城市相较之下只不过是贫乏无聊的海滨乡下,我从没想过自己住的环境究竟是美或丑。
我开始想像起遥远的九州是什么样的风景,由里居住的城市一定也很漂亮吧。
信件起头从描述春天的景致开始,由里是那种一定会礼貌性地写上几句季节问候语的人,这也许跟她喜欢写小说有点关系吧。她说她们那里的樱花已经散落了,现在正盛开着八重樱,但跟赏樱比起来,她更期待的是即将绽放的杜鹃花。
明明看一样的漫画、听同样的曲子,可是我们两个人的信不晓得为什么总是围绕着自己跟生活琐事打转。
她写了关于新班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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