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毕业以后就能解脱了。不是希望,而是预料应当如此。
可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原来我什么都没有吗?
在那所学校、那间教室,我有过事件,也有过感情。那应该是明确而不可动摇的,然而如今却没有任何事物能够证明那一切吗?
那是长达好几年、源于激烈的自我纠葛的漫长黑暗时期的开始。
不是因为近在眼前,才对他们感到厌烦。受苛责般的感情,反倒是他们远离之后才正式开始。新的环境没有今日子也没有清濑,也没有其他同学,即使如此却仍脱不了身。
在生活的东京、在返乡的故乡,每次看到当时的同学,她就掉头闪避。如果对方搭讪,她会在那之后立刻冲进暗处躲起来。不哭,也不吐。可是头好痛。因为太痛了,她急忙冲进厕所里,踹门捶墙也不是一两次的事了。
必须学会如何驯服自我意识才行——她铭记在心。
她逐渐理解到自己并不是那样的天之骄子,得以永远稳坐在不动的宝座上。否则她怎么会像这样颤抖、又如此疼痛?
她常听到现在工作的同事因为精神或身体失调而上医院。她也听过严重的忧郁症病情,但当与响子年纪相仿的主播朋友坦承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时,言语间渗透而出的却是自我陶醉。就和高中时的那些同学没有两样。
每次看到她们,响子便体认到自己应该再也不会像那样崩坏了。
她不依靠医生也不依靠药物,只是闭关,靠时间疗伤到能够前进。她经历过那段时期,并且克服了。那样难熬的事,在人生的起伏中,应该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吧。回顾十八岁的那场挫折,她什么事都能够面对。
——就是在那场风暴之中,她得知有一群人嘲笑着凋零的她。
「上次的饭局怎么样?」
本村佳代在购物回程的涩谷咖啡厅这么问。
佳代是当时响子的团体中的一分子。若要分类,是介于由希那种「了解欲望的人」与今日子那种「无自觉的人」中间的存在。佳代有很多其他学校和别班的朋友,比起响子她们,更重视与那些人的交往。对佳代来说,班级内的交往,就像暂时的住处一样吧。因为有稳定的老家,所以才能与响子维持若即若离的关系,正因为如此,在其他朋友离开响子后,佳代仍继续留在她身边。
「上次的饭局?」
毕业以后,响子与佳代偶尔也会连络。这次也是留在故乡念大学的佳代到东京来玩,所以约了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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