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于是她也习得了一口流利的法语。自孩提时期起,她就有着过人的处世机智,只要这个孩子一出马,穷凶恶极的讨债恶棍也会打道回府,就连商人也说不过她,为她打了折扣。父亲过世后,十六岁的她孑然一身,是平克顿老师收留了她。因为她的父亲曾在这间女子学校里教过绘画。
当时,平克顿老师的说法是,只要她能在学校里教授法语,就能在寄宿学校里接受修养教育。
贝琪讨厌满是陈规的寄宿学校,怀念原先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就学期间整个人都变得憔悴,彷彿在悼念已逝的父亲般,于是她开始认为「岂止是身旁的人讨厌这里,就连自己也是」——这部分实在是嘲讽意味十足。这就是萨克莱的风格吧。
贝琪为了成为家庭教师离开了学校。在前往获荐家族前的一星期,她都待在好友艾蜜莉亚的家里。这时,她很快就相中了好友的哥哥。
依作者的描写,书中并没有任何人看不起夏普小姐。然而,她没有能够为她寻觅好夫婿的父母。即使她聪明伶俐,精通外语,绘画及歌唱方面的才华也十分优异,又是个沉鱼落雁的美女,但就是缺少了一项决定性的事物——身分。这就象是乘法中任何数字乘以零一般,无论原本数字多大,最终所有的答案都会是零。这本书,就是她顽强对抗这道公式的抗争。
萨克莱先生接着这么写道——年轻女孩们无论是跳舞,还是学习钢琴,都是为了掳获男人的心。具有身分地位的父母们闹得人仰马翻,为了晚会和冰凉沁脾的香槟,花费大半收入是为了什么?眞是让人想说声你们这群可笑之辈。但是,其实这都是他们想为女儿找个好郎君的殷切期盼使然。
眞难想象这些故事是在嘉永年间所写的。
翌日上午是日本画练习课,下午则是钢琴。我让指尖在键盘上翩然起舞时,想起书中的内容,不禁笑了出声。难得亲临我家授课的上野音乐学校名师,朝我投来了狐疑的目光。
过了正午,我走进电话室,致电有川伯爵府邸。电话转接给了八重子小姐。
「昨天的那个问题——《浮华世界》,那是一本书的书名。作者是英国人,名字是威廉•梅克比斯•萨克莱。」
虽说今夜会在桐原府的女儿节宴会上碰面,但我心想知道的事情还是早点说出来吧。
「哎呀,眞了不起。这么快就弄清楚了。眞不愧是小花。」
我没有说出自己正在看那本小说。
现在,故事里头的贝琪小姐,当上了从男爵家的家庭教师。不过,从男爵一旁标有Baronet这个英语,难道在他们的世界里,不只有公侯伯子男五种爵位吗?这点姑且不论,往后,不晓得华族人士会怎么样地嘲弄我。倘若被伯爵家的人指指点点,说出「花村家的小姐竟让八重子知道一本不得体的书」之类的话,那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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