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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比赛时一样竭尽全力大喊,梶也回过头,彷佛十分感动,在再度抿起嘴唇后苦闷地低喃:
「原田──你的声音在球场外也很吵啊。」
语毕,梶马上转身走向前方,这次他没有回头。
(梶学长……跟国中时的感觉不一样了……以前他对我就像对看不顺眼的学弟一样,散发出很紧绷的气息。)
诗也和在国中附近偶然遇见的梶说过一次私事。升学志愿之类的。他一面回想当时的事,踏著沉重步伐向前走去。
……说自己膝盖会痛,是个天大的谎言。
他也没去看过病。他不可能去。
诗也曾低头拜托父母让他转学。
一个月前,那个下著冷雨的夜晚过后,诗也用美工刀割了好几次手腕确认,为结果愕然,然后再度确认,绝望得一蹶不振──最后到了极限。
诗也的父母都在做研究,从诗也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常常不在家。为了不让父母操心,诗也学会凡事都要先自己思考、处理看看。
如此独立的儿子第一次低头提出要求。
而且还说想放弃这么热衷的篮球。
诗也那两位研究狂爸妈应该也有察觉到事情非同小可吧。他们没有追究诗也去了哪家医院诊断,而是立刻为他办理手续,转入由母亲友人担任理事长的这所学校。
与梶分别后,诗也背著书包,缓慢走在长廊上。
(没错,我已经决定……要忘记篮球。)
走出穿廊后,微风吹拂他翘起来的浏海,从中庭射入眼中的阳光眩目到过量的程度。诗也一眯起眼睛,朝绿色草皮迈出步伐,自天空投射而下的光芒就变得更加强烈。
就算像这样沐浴在阳光下,身体也不会被烤成灰烬。不会沸腾、融化。
即使如此,诗也还是觉得阳光比自己变成这样前还要难耐,静不下心来。
站在这太过耀眼的光芒下不会有问题吗?被太阳照到不会令他丧命吗?无凭无据的恐惧涌上心头,让诗也背脊发凉。
这跟他第一次踏进教堂,以及仰望抱著被处刑的耶稣的圣母玛利亚像、听见圣歌时的感觉一样。
然而,他之所以刻意走到有座教堂的耀眼中庭,大概是想确定自己去那边也没问题、自己没有被白天的世界拒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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