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前端,还有更为重要的东西。
如果说当时完全没有任何怒气想发泄在千织身上是骗人的。我好不容易压抑下这股情绪,但一直坐在她面前总觉得郁闷难当,于是起身走到窗边,眺望窗外景致。
窗外没什么好看的,只有一整排相似的屋顶与窗户,是个到哪都不会有太大改变的典型住宅景观。不过,天空非常红,缓缓西沉的夕阳渲染了白日残余的青空,云朵与飞翔的鸟儿在绚丽霞光中留下片片剪影。我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将满怀感伤寄托于这片晚霞。
夕照,这辈子看过无数次的景色,除了让人联想到安稳入眠,还有已逝时光不再回的感叹。当时的我漠然地回想起年少时对夕阳的感觉,与当时眼前的一切,不自觉地轻声哼起一个旋律,但我平时并没有哼歌的习惯。
正当哼到第四小节时,我突然发觉身后的千织站了起来。转身一看,千织扔下吃了一半的饼干坐到钢琴前。我正疑惑她想做什么,只见她掀开琴盖,急急地拨下红色绒布,开始弹起我哼的曲子——这是重新以钢琴编曲的曲子,很早以前曾让千织练习过——直到最后,千织都没有弹错任何一个音。
「你还记得。」我对得意地望向我的千织说。
她用力地点头,嘴角拉得大开,笑嘻嘻地。
「是德弗札克的《新世界》。」
这回她却歪着小脑袋,不解地看我。
「是不是学校放学时都会放呢?」
「不知道。」她又偏了偏头,腼腆地笑了一下,接着一脸担心地问,「敬爸爸喜欢?」
「喜欢。」我点点头,想了一下又接着说,「谢谢你弹给我听。」
我走过去摸摸千织的头,脸颊脏兮兮的她此时看起来比平时更加开心。
或许是牢牢记住了当时的事,至今每当千织演奏结束时,一定都会弹德弗札克的曲子。
这件事之后的几天,我试着只哼出至今教过的曲子的前面一小段,看她能不能完整地弹出整首曲子,结果是完美无瑕。
※
不知从何时起,千织开始叫我「敬爸爸」。
我的名字是如月敬辅,或许还有些爱乐人仍记得我的名字,我却只求他们尽快忘了这名字。我是真心地这么祈求,因为,少了指头的钢琴家比耳聪的作曲家要来得无药可救。
——八年前,在奥地利留学的我失去了左手无名指第一个关节至指尖的指头。当时我被夺走的,绝不只有碎片似的骨与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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