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大大地左右摇晃,或许她以为没弹过是一件坏事,立刻露出对不起的神情。我对她说,不必担心,我只是问问。但千织还是一脸畏缩害怕的神情,整个身体又缩得更小。我叹了口气,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再说一遍,千织终于露出一脸安心。这时,我才发觉千织听的不是话语,而是声音。
「我教你弹钢琴好吗?」
千织又偏了偏头,露出不明白的眼神,脸上浮现似笑的表情,看来应该没有被吓坏。
「想不想,学会,弹钢琴?」
这次我指着练习用的直立钢琴,敲敲键盘,试着用肢体语言问她。千织睁大双眼,小小的头不断上下点着,脸上出现我从没见过的快乐表情,是她除了胆怯以外的另一种情感表现。
※
不论说过多少次,千织用左手拿汤匙或叉子的习惯还是改不过来。我斜眼看着与蛋包饭苦战的千织,嘴里则努力吞咽这道让人点了后悔莫及的义大利面——糊掉的面还有切得如海绵的无味肉酱,随后便放弃,改喝咖啡,并点燃一根烟,反正,千织至少还得花十五分钟才会吃先。本来就没期待休息站的食物价多好吃,但这也太离谱了,哪能称得上是食物!我想,蛋包饭大概也好不到哪去,所幸我至今没看过千织挑剔食物的味道,她会分想吃与不想吃的食物,好不好吃则完全无所谓。不只千织,一般小孩都是这样吧!我试着回想自己小时候喜欢的食物,却发现连「喜欢过什么」这件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看着快乐地用汤匙挖起蛋包饭的千织,我不禁恍恍惚惚地回想起过往。
几年前,一位著名的音乐大学教授——是我母亲的恩师,曾指导我琴艺一阵子——的妻子非常热心各种社会公益活动,知道千织的事后,便建议我们巡回演奏,于是,我便带着千织开始造访老人院之类的设施,从事类似慰问的钢琴演奏。当然,这两夫妻更为在意的是我的事。
这些演奏并非定期举办,主要是因为千织的年纪仍必须接受义务教育,但她似乎无法适应学校生活,经常请假,所以本来隔年春天就能毕业的,却因上课时数不足,必须再两年才能毕业。但我与母亲从不认为千织非得毕业,也从没想过要她参加入学考试。既然她不想上学,勉强她也没用,当然,这多少有点放任,或许可说是放纵了吧!不过,千织总有一天必须以某种形式与这个社会产生关连也是不争的事实,只是届时该怎么做比较好,现在还没有明确计划。
然而,对有缘成为家人的千织而言,我与母亲只希望她能找到自己觉得还不坏的生存方式。因此,就这点来说,我认为弹钢琴会比学校教育对千织更有助益。所以,虽然是五月下旬,我们仍开车四处表演。
这些表演美其名以慰问为目的,实际上却是让千织练琴,而且也是一个让她学习如何适应现实世界,与家人——她对我们的认知应是如此吧——以外的人接触的最好机会。所以我本想付酬劳给对方,但一开始,不论哪家社会福利机构都不接受我的提议,还为此争论、推托许久,最后我终于厌烦,现在都只是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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