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说话。」
「沉默就是诗意啦。」
他以「这不是常识吗」的眼神朝我一瞥,然后又含住番茄汁的吸管,回到原本的话题。
「所谓的感受风啊,就是指移动。假设有一面以很大的字写下『幸福』二字的黄色旗子,孤零零地竖立在一处……」
我想像起他口中的那面黄色旗子。它位在遥远的地方,就在这片汪洋大海对岸隐约可见的大陆上,因为没有风吹拂而无力地下垂。
活了一百万次的猫继续说道:
「不过,并不是仅仅待在旗子下方缩成一团就行啊,无论是怎样的乐园、多么令人满足的地方,一旦停滞就不能称作幸福。朝着旗子一点一点前进,这段移动过程才是幸福的本质。」
「我明白你想表达的意思了。」
「是吧?也就是说,所谓的幸福和家猫正好相反啊。」
「而且也和这座岛正好相反。」
我们无法移动到其他地方。
或者我的理想本来就是如此,和任何地方都没有联系。
「你说得很对。」
活了一百万次的猫眯起双眼,浅浅地哼笑了一声。
之后我们聊了好一会儿,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内容。例如猫的自由与风的自由之间的差异,或是没有语言的动物要如何思考等。大部分都是由他提出见解,我再加以附和。他总是埋首于书本间,偶尔也想找人听他说说话吧。
我喜欢单纯附和他人的话语。这当中我尤其喜欢不带具体性、不会影响到现实、既无益处也无害处的话题。所以我很享受和活了一百万次的猫待在一起的时光。
夕阳西下,我再也耐不住寒冷,于是站起身来。
「要回去了吗?」
「嗯,我明天还会再来。」
我们面对面简短地作了道别。
「再见。」
「再见。」
活了一百万次的猫身后是一片悬浮着夕阳的天空,还有在夕阳辉映下波光粼粼的海面。海边与山麓下,各有一块宛如身躯蜷缩着的小猫般的小规模聚落。屋顶有红也有蓝,不过墙壁大多漆成白色。为何外墙要用最容易被弄脏的颜色呢?有点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