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这是在指责我呢。”
雪清河摇头,半真半假地说道:“父亲可是冤枉我了。”
唯一能确定的是,雪夜乐于见得兄弟相亲的友好场面。
他的太子之位还不是十分稳固,至少不能在这段时间出差错。
行差踏错终身错,背负在他身上的使命也觉不允许他犯错。
但他遇到了那个未知变数——不惜用一层“真实”身份去试探那人。
起初,他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在意,但真正见到那个人之后,雪清河无法理解心里泛起大概诡异感受。
那个一头黑发、容貌俊秀的少年,他们完全不同,甚至毫不相像。
但为什么,为什么她会选择他,而对自己这个真正的…视而不见!
天斗帝国已经有了自己还不够么,那个女人,她到底…想做什么。
在与那少年会面时,雪清河并未隐瞒自己的皇室身份,目的就是观察那人的一切细微情绪。
短短一个下午,在刻意为之下,他们成为了“朋友”,交换了名字。
他说,他叫白鸮,鸮是一种凶猛的鸟儿,名字代表了长辈的期望。
长辈,是她吗,真让人作呕。
接下来,雪清河确认对方没有堪破自己的伪装,见证对方的轻佻与一切幼稚行为后,暗嘲——
原来她还没告诉你。
嘲讽过后,愈发严重的空虚席卷大脑,直到今日。
朦胧胧的细雨绵绵不断,细密的雨丝织成网,将一切喧嚣都笼在网里,戳不破打不烂,耳边鼓噪的雨点声吵得噼里啪啦,晦涩又纯粹地落下一片晕圈,打碎所有影子,又慢吞吞地吞没黑暗。
在侍卫的催促下一行人檐下躲雨,雨雾忽大忽小,不知什么时候停。
原本在这样大的雨声下是听不到其它嘈杂声音的,雪清河蓦然抬头——
闯进眼帘的是把漆黑的伞,影影绰绰地将伞下人的半张脸遮住。
他看见了那人浅色的唇,仿佛失去了血色般苍白无力,唇齿开合:
【清河。】
气音似的呼唤穿过砸落在地的水珠穿进雪清河的耳朵里,轻飘飘的。
不过两个字,熟稔而清浅,慢吞吞地打着圈儿,又掷地有声。
纤细的指骨扣在伞柄,骨节凸起,他在十余米的地方看着他。
然后,那人抬脚向他走来,一步一步,直到走到他面前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