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鸮低下头,白皙的指尖不耐烦的敲击桌面,一下又一下。
他还在笑,但眼里没了笑意,只剩微笑的弧度挂在嘴角。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不愉快,还有意料之中的烦闷。
白鸮嗤了一声。
“该说的,他应该都和你说了吧?无聊的大人。”
雪夜的眸光在白鸮的眼睛上停留片刻,有些莫名的熟悉感:“别怪宁宗主,我是皇帝,他不可能瞒下我。”
“别怪他?”
“你有什么立场说这话?”
白鸮歪头,继续发难:“真讨厌啊,老子来找我麻烦,小子找我学院的麻烦,你们果然是一家人。”
雪夜垂下眼帘,长时间处于上位者的姿态让他下意识皱起眉头,随后才放缓了语气,不算是道歉一样的道歉道:“史莱克学院的事,是雪崩任性,之后会以匿名捐助的方式资助史莱克,予以补偿。”
哈。
看看这用词。
任性?
“玩弄权术的人还真是如出一辙的恶心。”白鸮一点脸面不给。
安静站在角落处的老者豁然动作,魂力翻涌,一下子压到白鸮身上。
——魂力重压!
白鸮闷哼一声。
细长的睫毛颤抖,搭在眼皮上轻轻抖动,像是在承受一道无形重压,但他还是在笑着。
“末皑,停手。”
雪夜的声音。
压在头顶的重压倏地消失,白鸮不再狼狈,可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捂着肚子笑得难以控制,眼角甚至渗出了透明的生理盐水,“你和宁宗主还真是一对好君臣啊,红脸白脸的手段是你教给他的吗?”
他伏在桌上喘气。
……哈哈。
“他、哦不,他们,在哪里藏着呢?”那还未成年的少年的眼角眉梢,全是不受拘束的恣意放肆,全然没有面见皇帝时的拘谨害怕,对雪夜来说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他忽然想到一个词——野性难驯。
但奇异的是,雪夜不觉得自己被冒犯,那孩子并没有蔑视皇权。
他的目光,是平等的。
没有因皇帝这个身份而产生波澜,所以没有蔑视,他…不在意。
他到底是谁。
哪方势力能养出这样的魂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