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楚云漾将烛台挪到榻边,仔细地看着。
刀口极深,遍布四肢,像是有极大的怨恨一般,女子手上、脸上血肉翻张,夜里看来尤为可怖。
楚云漾想起白日里李德的话。
彼时,李德捧着卷宗对他道:“皇上,这贺文平日里醉心于丹青,最爱画美人,街坊中有人说,他曾经囚禁了一个妓子,只为作画,如今看来,娘娘怕是被他所拘,但要逃走时却被他发现了,于是痛下杀手。”
作画。
如此可笑的理由。
更可笑的是贺文自缢了,连替她报仇都不能了。
一阵疲惫袭来,楚云漾有些站不稳,索性躺在了她身侧,如同平日一般。
以往这个时候,宁兮瑶总是喋喋不休。
“皇上,咱们那个健身中心快修好了,您可以去练一练,臣妾看您最近有点虚……”
“皇上把旁边那个罐子递给我,这叫护手霜,涂了手就不会干了。”
“皇上,你困吗?臣妾给你讲两个故事吧,砍刀杀人狂听过吗?”
她总是说些没人能懂的话,她总是死皮赖脸地霸着大半个床榻,她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也从来不怕他。
他嫌她聒噪,可是她如今安静了,他却怎么也不能习惯。
楚云漾侧过头,影影绰绰的烛光罩在女子身上,竟无端有些陌生。
而且,这女子的身量似乎不对劲。
宁兮瑶在女子中也算高挑,站起来堪堪到他下巴,可身旁之人却只能到他的脖颈处,虽然差的不多,但……
楚云漾霍然起身,端着烛火仔细打量,白日里被那护身符和珠钗蒙了眼,此刻来看,怎么看都有些陌生。
同床共枕过的人,他最为宠爱的女子,怎么会陌生?
“来人!”
李德听见动静,立马进来,楚云漾将烛火交给他,转身便往外走,“召宁世清入宫,朕有要紧事同他说。”
“是。”
凌晨时分。
宁兮瑶扒着窗户睡着了,夜里被冻醒了无数次,可怎么也不肯离开,明月急得直跺脚,“姑娘,您这是干什么呀?身子才养好了些,这……”
“明月。”她突然问道:“要是宫里死了人,便会有人敲丧钟,对吧?”
“是。”
她问的没头没脑,明月傻乎乎地问道:“可姑娘打听这个做什么?”
“那个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