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轻轻挣了挣梁芙将他手松开忧心忡忡地瞧着他“你去哪儿?”
“随便走走你回去吧不用跟着我。”他绕过她双手揣进衣服口袋低下头步履急迫。
那扑在地上的影子让后方的路灯拖得越来越长。眼看着人影即将消失梁芙三两步赶上去。她终究不放心隔了一段距离遥遥跟着。
傅聿城似乎真没有目的地哪儿有路便往哪儿走有时遇见红灯他似是回过神来停步等在斑马线前。红灯变成绿灯再变成红灯……一个一个绿灯过去他就站在原地不动无数的人与他擦肩而过。
梁芙瞧着路灯光下那道寥落的身影喉咙一阵一阵发紧。
傅聿城身影一动她便立即拖着行李箱跟上前去。
人走得飞快等她抓紧两步赶上去的时候只看见前方倾斜的树影一群飞蛾晕头转向地往路灯的灯泡上扑傅聿城消失在公园门口。
梁芙往里去找早过了晚间活动的时间这时候公园里寂寂又阴森草丛里藏着蛉虫鸣叫林间路上只寥寥几个夜跑的人。
她喊傅聿城名字越走越深行李箱万向轮时不时卡进鹅卵石之间的缝里她这一路追得踉踉跄跄。
忽觉背后有人接近梁芙吓得一个激灵回头去看却是傅聿城。
“你在跟踪我?”
梁芙几乎、差点是哭出来了不知因为惊吓还是因为担心“你……”
“我只是想过来坐一坐。”
公园是这区域的绿化重点依着一小片湖泊而建。今晚没有风那湖水一片沉寂他们沿着树影覆盖下的湖堤沉默往前走。
梁芙不知道他会不会开口同她说些什么关于今晚关于他的反常。他似乎从不主动提及自身像深渊一样的静默。
如果只是同他半真不假地玩闹如果只是把他当做父亲的学生她也许并不会对他有所好奇——人人都是一座孤岛你为什么非得登岛游览又弃之敝履呢?
不是。她对傅聿城不是这样。
不知走了多远傅聿城停了下来。
前方有个小小的环形广场三两级台阶抽象的青铜雕像有哪个小孩儿遗落了一把绿色的小水枪。
傅聿城在那台阶上坐下点燃一支烟又向她瞥来一眼示意她过来坐。
手肘碰到手肘才觉察已经入夏的夜晚天气有多热她一路跟来焦虑担忧急出满身的汗。
她坐在那儿盯着那柄小水枪的时候傅聿城的声音突然就响起来:“我爸是跳楼死的。”
梁芙一震。
他语气拿捏得像在说一个与己无关的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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